「墨靖遠先生您願意娶文雪莉小姐為妻不管貧窮富有健康疾病都永遠愛她照顧他嗎」
「我願意」
「文雪莉小姐您願意嫁給墨靖遠先生並且……」
祭壇上的神父像是要趕場子一樣,連個標點符號都沒有的飛速著念著他的台詞,還時不時的露出一副隨時要跑路的表情,使得原本神聖的婚禮變得有些滑稽。
作為伴郎的古少言狠狠的瞪著台上的神父,那眼神幾乎把神父捅的滿身都是窟窿。而他越瞪,神父就念得越快。
「靠,我是讓他閉嘴,他反而給我爭分奪秒。這神父的腦袋裡裝的都是大便嗎?!」
古少言小聲的咒罵惹得新郎輕笑出聲「呵,如果你能把你這張大便臉收起來,效果應該會比現在好」
古少言收回視線改瞪身邊的人「墨靖遠,要不是因為我把你當朋友,我會這麼替你著急上火的嗎。都什麼時候了,你的小情人到現在還沒出現,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墨靖遠笑得有些無奈「不然你要我怎麼樣?我是男人,說出話就要做到。不管是輸是贏,後果都要承擔不是嗎」
古少言無語。的確,這場賭局是墨靖遠自己設下的,就沒有中途退場的道理。那微笑背後掩藏的焦慮,遠比擺在臉上的急躁更磨人。
只是這男人本就是掩藏情緒的高手,將一切掩飾得太過完美。
雖然他始終無法認同墨靖遠這種拿著終身幸福來做賭注的做法,不過作為朋友,他就會跟這男人站在一頭。
歎了口氣轉回頭又開始跟那個神父較勁,如果這傢伙還是不懂看人臉色,那大不了到時候他直接一拳免費送人去醫院度假好了,反正下注的是墨靖遠又不是他。
剛鬆了口氣的神父還沒緩過勁,就被古少言兇惡的眼神瞪得差點腿一軟坐到地上。
求救的看向一直發呆的新娘。台詞都念完5分鐘了,這位新娘子怎麼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今天這對新人是來砸他場子拆他台的嗎?
抖著嗓子提醒「文小姐,你願意嗎」
心裡早就上帝耶穌瑪利亞的念了好幾遍。拜託,那邊那位伴郎已經越來越不耐煩,你就趕緊說個我願意,大家就可以收工了。
新娘子回過神,掃了一眼那些翹首以待的賓客以及顯得有些迫不及待的神父。撇了撇嘴,非常不情願的說出「我願意」這三個字。
呃他怎麼覺得一瞬間,一股涼氣從腳底直衝腦門,明顯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受到嚴重的威脅呢?
嚥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氣,決定速戰速決「那麼在場的親屬朋友有人反對他們結為夫妻嗎如果沒有那麼我宣佈………」
「我反對!」
「我反對!」
兩個聲音雖然一個清澈,一個低沉,但都同樣的洪亮。
期待已久的主角總算是在最後關頭閃亮登場,不過跟預期的稍微有了點小出處。
教堂門口,把所有視線拉過去的兩個人正深情……呃,那個錯了,是惡狠狠的互看。
握緊的拳頭,瞪得都快滴出血來的眼睛,卡卡的磨牙聲,以及那種恨不得咬對方一口的憤怒表情。在這樣的場合下,不用猜也知道,兩個同來搶親的人應該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吧。
來賓們的視線齊刷刷的投向新郎。大喜的日子有人來搶老婆就夠窩火了,現在居然還一來就是倆個。大部分表面一臉同情,但心裡卻正等著看笑話。
出乎他們的意料,新郎不止沒有一點被羞辱的氣惱,反而笑得眼睛都彎成一條線,那意思好像巴不得有人趕緊把他老婆搶走一樣。
刷的一下,眾人的視線又朝新娘看過去。然後就看到新娘笑得那叫一個幸福,大眼睛閃爍著無比的期待。分明在說:來搶吧,快點來搶我吧。
像是有人在喊口令,眾人又再一次齊刷刷的轉移視線。既然人家新郎不介意,新娘又沒表明更想跟誰私奔,那咱們就看看情敵決鬥的戲碼吧。
就見其中一個清秀的東方男子慢慢抬起手,指尖遙指著對方的鼻尖劇烈的抖瑟著。
「你………你………你」聲音滿是怨恨和悲憤「為什麼要搶我台詞!虧我剛才還好心的給你指路!你忘恩負義,你過河拆橋,你卑鄙小人,你你……你不夠意思!」
對面的金髮男子抖的比他還厲害,氣得本來就白的臉更白了「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我早就找到這裡了。你不懂裝懂,你弄虛作假,你濫竽充數,你你……你坑蒙拐騙!」
清秀的東方男子啞口無言,憋得滿臉通紅才吐出幾個字「你的中文好爛」
稀里嘩啦,周圍倒了一大片。
「胡鬧!」
才緩過勁的文家老爹的一聲怒吼,氣勢洶洶的飆到兩個人跟前噴著吐沫星子咬牙道「我告訴你們,我女兒你們是配不上的,別癡心妄想了!今天的事情我就當沒看到,你們趕快給我出去,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
東方男子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無辜的說「老伯,你女兒跟我不熟耶。你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我可不是隨便的人」
文家老爹冷笑道「別跟我玩這種小把戲,你不是喜歡我女兒難不成還是喜歡靖遠嗎」
東方男子笑瞇瞇的猛點頭「你說對了」視線越過他的肩膀,凝望著一直站在原地笑著看他的人「我喜歡的就是他……不,說喜歡遠遠不夠」
全場嘩然,文家老爹更是目瞪口呆。
不理會那些人對他投以怎樣的視線,眼神從容又堅定的朝著那個人看著。
「怎麼能說是喜歡呢。會在人群裡尋找和你相似的背影,會在夢到你的時候笑著哭醒,會在想你到痛徹心扉,會因你而覺得寂寞。這樣的感情怎麼能用喜歡去概括」
雙手圍成喇叭狀,朝著那人大聲的呼喊「墨靖遠——我——愛——你!你聽到了嗎?凌揚愛墨靖遠!以前,現在,未來,永遠不會停止愛你!」
整個教堂靜悄悄的。發自靈魂深處,最純淨,最清澈,最熾烈的情感讓人在那刻震撼。
墨靖遠笑著,依舊是淺淺淡淡,卻讓人感覺到從未有過的真實。
伸出手,向著所愛的人展開雙臂「凌揚,全世界都知道了你愛我,你再也不能反悔了」
本來該是個浪漫又唯美的結局,結果一旁的金髮男人卻在這時不甘示弱的扯著嗓子,撕心裂肺的對新娘子大喊起來「雪莉——我——愛——你!你聽到了嗎?米亞蘭。海因裡希。梅拉而特愛文雪莉!以前,現在,未來,永遠不會停止愛你!」
「哎呦………」本來正打算朝著墨靖遠飛奔過去的人因為回頭太猛扭到脖子,歪著腦袋咧著嘴對米亞蘭怒道「你幹嘛抄襲我!你知不知道這是我想了一個月的台詞,你申請轉載了嗎你!」
米亞蘭有些心虛的縮縮脖子「那你也沒申請版權啊,我為什麼不能說」
凌揚氣得鼻子差點歪了,手指猛戳他的胸口「大哥,拜託你搶親也要搶出點誠意來。抄襲別人的台詞你覺得有意義嗎!」
米亞蘭被戳得火大,拍開他的手臉紅脖子粗的嗆聲道「你別總是抄襲抄襲的。世界上每天都有人說我愛你這三個字,難道都是抄襲你啊。在你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人說過這句話,你還不知道是抄襲誰的呢」
「你居然給我耍無賴!」
「怎樣,你咬我啊!」
「你@#%#@……%¥」
「你才@#@¥%¥*」
眼看因為一句台詞引發的血案就要上演,一邊舉了半天胳臂也沒等到愛人投懷送抱,和準備對愛人投懷送抱的人,早就從滿臉微笑變成黑煙直冒。
「凌揚!你給我滾過來!」
「米亞蘭,你想死是不是!」
兩個吵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激情四溢的人就像忽然被人掐住脖子一樣猛的收住聲。
互瞪了一眼後,又默契十足的同時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賽跑一樣衝著新郎新娘奔過去。
雖然婚禮已經被搞得亂七八糟,但是來賓們無不覺得這婚禮時有史以來最值票價的一次。即使荒唐了些,不過也不失為一個HE的結局。
不過有人不樂意啊。從震驚中緩過勁的文老爹在眾人準備退場的時候,又掀起了另一波高 潮。
「分開分開,你們給我分開!」
西班牙的鬥牛一樣,文老爹橫著就衝了過去,把兩對緊緊的抱在一起的人給衝散。
揪著墨靖遠的衣領子,下巴上的鬍子都氣得一撅一撅的「你知道今天又多少家媒體電台的記者來觀禮嗎?你這樣是想丟誰的臉?!我不准你這麼做!」
墨靖遠並不急著掙脫他的手,微微彎身湊近他的耳邊哼笑道「不准?很抱歉……」伸手拉過凌揚摟在懷裡「我要他,也只會要他。知道我為什麼非要選在這裡舉行婚禮嗎?我就是要全世界都知道,我墨靖遠這輩子只會要他一個人」
文老爹頹然的放開墨靖遠,那輕柔語氣裡的堅持他是不會聽不出來的。本來他就沒什麼立場去要求墨靖遠如何如何,只不過是一時氣憤的過了頭,才會做這樣沒格調的事情。
不過他左右不了墨靖遠的決定,總還可以左右女兒的婚事。
張嘴正要呵斥,墨靖遠又輕聲道「文世伯,我勸i最好打消拆散他們的念頭。經過這次婚禮,你認為還有誰敢娶你的女兒嗎?」
重利輕別離是商人的本色。看著那邊一副死也要在一起的一對,再看看睜大眼睛都等著看熱鬧的人,文老爹不得不承認,這啞巴虧他是吃定了。誰會冒著會被人當場帶綠帽子的危險,讓自己成為笑話呢。
婚禮進行曲重新響起,這一次站在紅毯那頭迎接新娘的人換成了米亞蘭。
「米亞蘭。海因裡希。梅拉而特,你願意娶文雪莉小姐為妻……」神父重新念著他的台詞,這一次,緩慢而神聖。
坐在最後一排,墨靖遠輕輕的應著「我願意」
「文雪莉小姐,你願意嫁給……。」
靜靜的倚在墨靖遠懷裡,凌揚微笑著說「我願意」
他們知道,他們永遠不會擁有這樣的婚禮。但是他們也知道,緊緊交握的雙手裡,握住的是彼此全部的愛情。
後來的某一天,他們回到了那個注定了他們糾纏一生的地方。
依舊是櫻花樹下,微蕩的鞦韆上坐著一個漂亮的小孩。
不遠處,家長們帶著剛入園的小孩在參觀著。然後,一個小男生甩開了媽媽的手跑過來。
「我叫XXX,做我的新娘吧」
稚嫩的童音隨著花香散入風中,又一段戀情也許從這刻就已經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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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經一年,戀愛暴君的正文算是正式結束。
感謝一路陪我走過來的同學們,辛苦你們了。
這篇文不管是同學們喜歡也好,不滿意也罷,我是放了全部心思在寫。如今完結,反倒有那麼一絲絲的失落。就好像每天陪在身邊的朋友,忽然一下全部離開了一樣。
每一個角色都像是我的小孩,從在腦海裡想像著他們的樣子,到用文字一點點把他們刻畫出來。所以現在說完結,竟然會真的很不捨得。
所幸還有幾篇番外要碼,還可再與他們相聚。
最後再次鞠躬,感謝一直跟到最後的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