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紫翌楓的死亡,讓昔日熱鬧的王府染上了一陣塵埃,整座逍遙王府都染上了濃濃的哀傷將整座王府團團包圍住,令人解脫不得,悲慼的哭聲深深的牽動著每個人的心魂。自紫翌楓的身軀被從前線帶回,靈柩停在大堂上的那一刻開始,那悲坳的哭聲就再也沒有聽過,隨處可聞,整座王府點滿了蠟燭追思悼念。雲城也接連幾天在不停的下著大雨,似乎在沖刷著悲哀。夜顏奕滴水不進,閉門不出,在錦怡軒獨自感傷懷念,任誰去叫也不搭理,就那麼一言不發的盯著某一處凝神深思,讓全王府以及關心她的人無不揪心的疼痛和擔憂著。
夜顏奕那失魂落魄的樣子根本就不能主事王府的什麼事,紫翌楓的喪禮全部由看著他長大的老管家張叔在操辦著,更是忍受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疼痛。而今日則是紫翌楓出殯入土為安的日子,雲城無數的人皆是前來弔喪,逍遙王府內外棚戶鱗次,輓聯如雲,雪白的一片宛如銀山堆積而成。然而身為紫翌楓遺孀的夜顏奕卻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在靈堂內。
細雨濛濛,愁斷人思。身著白衣喪服一身素雅的夜顏姝和夜顏萱在各自的丫鬟清舞與詩雨撐著傘的攙扶下前往錦怡軒。
「奴婢見過藍夫人,三小姐。」守在門口的黛心和綠竹看見夜顏姝和夜顏萱的到來,連忙行禮。
「我大姐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不肯搭理任何人嗎?」夜顏萱擔憂的詢問著。
「是,王妃一直都不肯和我說話,也不肯吃東西,從王爺的屍體運回王府,王妃已經有三天三夜滴水未進了。」黛心帶著哽咽的聲音說道,語氣無不是擔憂。王爺,您真的忍心就這麼走了?扔下您最愛的王妃嗎?讓她為您心碎神傷嗎?
「讓我們進去看看。」夜顏姝開口。
「是。」黛心和綠竹互相看了雙方一眼,然後各自推開了臥房的門,對著夜顏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房間內拉上了黑紗窗簾,完全被籠罩在了黑暗之中,如果不是練過武,夜顏萱此刻根本辨別不到房間內的位置。她輕聲開口道:「三妹,去把房間內的黑紗拉開。」
「嗯。」夜顏姝僅憑著自己的一絲感應避開房內的一些碰擾物,走到簾幔旁,一把拉開了黑紗帳簾。一絲明亮的光芒直射而進,久違的陽光灑滿了整個房間,而夜顏奕也終於有了反映,刺眼的陽光讓她在突發的那一刻不適應的皺起了眉頭,可是卻在下一刻又恢復了默然的表情。
借由著陽光,夜顏萱則是發現了坐在床畔的夜顏奕,她呆滯而又空洞的雙眼,木然的神情讓她看了心疼不已。
「大姐。」夜顏姝和夜顏萱兩人同時開口輕聲的喚道,各自都強迫自己不要哭泣,但是的聲音依舊帶著一絲的哽咽。可是卻沒有人回應她們,夜顏奕就像是陷在了自己的思緒中,完全沒有注意到旁人的存在。
「大姐,我是二妹啊,你看看我呢!」夜顏萱握起夜顏奕的手,蹲在她的身旁,試圖用親情讓她從走出來。
然後,始終是一片的漠然,夜顏奕的眼神依舊是空洞的沒有任何焦距的定在牆上的某一處點上,完全沒有聽到夜顏萱的呼喚。
「大姐,你看看我呢!我是你最疼愛的三妹呢!你為什麼不看看我們呢?」夜顏姝將夜顏奕冰涼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試圖讓她感受到一絲的溫暖。「大姐,你還記不記得,在小時候你為了救落水的我差點淹死在池塘中,雖然後來得救了,可是你卻陷入昏迷中高燒不退,甚至有大夫說你會熬不過去了,可是你始終沒有屈服,反倒是奇跡般的好了起來。小時候的你就是那麼的堅強,為什麼你現在不能再堅強一點呢?你難道不知道我們都在為你擔心嗎?你難道不知道爹娘他們因為擔心你連白頭髮都冒出來了嗎?」滾燙的淚水順著雙頰流 了下來,那手背突如其來的灼熱,讓夜顏奕的心不由得一顫,腦海中有些東西似乎在慢慢的甦醒當中。
「三妹。」因為久違進食和開口,夜顏奕的聲音嘶啞無比。
「大姐。」因為夜顏奕終於肯用正眼回視她了,夜顏姝不可置信的掩住了嘴,喜極而泣的淚水潸然落下。一把抱住了夜顏奕,道:「大姐,你終於肯看我了。」
「三妹,你怎麼來了?」夜顏奕的聲音很淡很淡,讓人感覺就像是一陣風般飄渺,但是卻準確的傳進了夜顏姝的耳畔。
「大姐,我知道大姐夫走了,你心裡很不好受,可是你要振作,我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夜顏姝多麼希望她大姐可以抱著她痛苦一場,悲痛的心情經過淚水宣洩出來,那樣她也就不會這麼擔心和牽掛了。
「不,他沒有走,他答應過我他會毫無損傷,平安無事的歸來的。三妹,你在和我開玩笑的對吧?」夜顏奕接受不了紫翌楓已經逝世的這個事情,她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大姐,雖然大姐夫走了,可是你還有我們,我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我求你,求你振作一點,不要讓我們擔心你。」夜顏萱也緊握住夜顏奕的另一隻手,帶著強烈的感傷懇求道。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