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容帶回一個驚人的消息:夏侯郡主,突然暴病身亡。
「啊!」子夜驚呼一聲,雖然並不喜歡夏侯,可前幾日還是一條鮮活的生命,怎麼說沒就沒了?
「夜兒啊,」秀容欲言又止,「你不覺得夏侯郡主死的蹊蹺嗎?」
子夜心頭一凜,低聲問道:「媽咪,你是說,子上他~~~~」
秀容摀住子夜的嘴,點點頭,低聲道:「子夜,你明白就好,一定是二公子恨她欺負你,才下的毒手。」
子夜驚恐地看著秀容,「他、他怎可以這麼狠心?畢竟一日夫妻白日恩,何況還有孩子,他、他怎麼狠得下心腸?」
秀容眼中也帶著恐懼,低聲道:「夜兒啊,二公子是做大事的人,必然殺伐果斷,我早就看出,他的性情不同於叔夜公子,他雖然愛你,寵你,可你千萬不要觸怒他啊!」
子夜跌坐在床,半晌才喃喃道:「我怎麼忘了,他可是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司馬昭之心,呵呵,他必然不會一直做那個溫情的子上。」
兩人正說著,門外傳來腳步聲,只聽侍衛低聲道:「大將軍,您今晚還要宿在院中嗎?」
子夜側耳傾聽,卻聽到幾聲低低的咳嗽,子上暗啞的聲音傳入耳中,「咳咳,給我加床被子。」
侍衛猶疑片刻,終於鼓足勇氣,「將軍,太醫說您染上風寒,您、您還是回房中休息吧。」
又是幾聲咳嗽,子上壓抑的聲音再次響起,「這麼多話?你也不是不知道,過幾日我就出征遠行,沒有幾晚可以在這裡休息了。夜兒還在生氣,我只能在這裡陪她,去吧,給我加床被子,再拿壺酒來。」
子夜和秀容面面相覷,外面的一番對話兩人聽得清清楚楚,子上染上風寒,怎能再讓他睡在室外?更何況不日還要遠征。
想到這些年子上對自己的好,子夜就是鐵石心腸也不忍心置之不理。
深吸了一口氣,示意秀容把房門打開。
秀容會意,隨手拿起一個托盤,走出房門。
剛剛走出幾步,秀容佯裝才發現坐在院中的子上。
「哎呦,二公子您回來了。」秀容急忙上前施禮。
子上輕咳兩聲,微笑道:「嗯,夜兒可安歇了?」
秀容給子上使個眼色,低聲道:「氣消了一些,院子裡涼,公子還是進屋歇著吧。」
子上眼中露出笑意,輕輕點點頭,起身走向房門。
房間裡,子夜倚靠在桌邊,手托香腮,清澈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桌上燃燒的紅燭。
跳躍的燭光,把子夜嬌俏的面容掩映得忽明忽暗。
子上悄然駐足,眼前這個神思倦倦的女孩,恍若是一幅明淨溫馨的畫卷,讓子上警醒而又疲憊的心帆,停靠在一處安然而又寧靜的港灣。
子上眼中溢滿柔情,十幾年來,心中裝的只有一個她,精靈的她,頑劣的她,任性的她,不羈的她。
儘管她心中還裝著另外一個男人;儘管她多次絕情地離開自己;儘管她時常耍一些小小的詭計;儘管她敢當眾呵斥責罵自己,這些都不足以動搖她在子上心中的地位。
子上對待她,只有寵溺,只有包容。
「咳咳~~」壓抑的咳嗽聲,打破了短暫的寧靜。
子夜抬起眼眸,看著子上以手覆口,正歉意地望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