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師微微一怔,「子上,你既然不想讓子夜知道這件事,為何還要讓夏侯弟妹帶著孩子住在我的府中?」
「什麼?夏侯去了大哥府上?」子上大驚失色,「我只是說要帶她和孩子回家拜祭爹爹靈位,這個、這個賤人怎敢擅自做主?」
看著一向溫和篤定的弟弟勃然變色,司馬師不以為意地說道:「子上啊,兩年了,你對那個禍水還沒膩嗎?」
司馬昭冷哼一聲,「大哥不必擔心,我會愛她到死。」說罷,一拂袍袖匆匆而去。
司馬師望著弟弟英姿挺拔的背影,不禁搖頭苦笑,「子上啊,你何時才能體諒大哥的苦心呢!」
司馬府中,自從宣王司馬懿辭世,長子司馬師就繼承了這座府院,子夜和秀容也被軟禁在這座宅院裡。
這一天,秀容和子夜正帶著孩子們在後花園中玩耍,只聽得迴廊拐角處傳來一陣歡聲笑語,緊接著走出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
只見眾多女人簇擁著一位豐盈美麗的年輕女子款款而來,女人身旁還有個婢女,懷中正抱著一個嬰兒。
司馬昭策馬揚鞭,一路趕到宣王府,衝進門頭也不回,將馬鞭向後一扔就直奔後院而來。
當司馬昭趕到後花園時,正看到夏侯郡主滿臉妒意,揚手扇了子夜一記耳光,怒喝道「賤婢,就知道迷惑子上,眼中還有我這個郡主嗎?」
「住手!」司馬昭大喝一聲,快步走上前,反手狠狠扇了夏侯郡主兩個耳光,「賤人,你好大膽。」
此刻,所有人都怔在原地,夏侯郡主臉頰高高腫起,眼中含淚,不可置信地望著司馬昭,「子、子上,你、你居然為了這個女人打我?」
司馬昭冷笑一聲,「如果我再看你們誰,膽敢欺負她,我不僅打你,還會殺了你。」
陰測測地說完這一句,丟下呆若木雞的眾人,司馬昭抬腳追趕黯然離去的子夜。
「夜兒,夜兒,」司馬昭追上子夜,小心翼翼地跟在子夜身畔,嘴裡不迭聲地低喚著。
子夜沒有理會司馬昭,讓秀容帶著兩個孩子回房,自己則漫無目的地向僻靜的河邊走去。
司馬昭一反後花園中的威武形象,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慇勤地為子夜拂拭著石凳上灰塵,陪笑道:「好夜兒,我一聽說夏侯過府,就急忙趕過來了,只是來得晚了,害我的夜兒受了委屈。夜兒莫氣,且讓她逍遙幾天,日後為夫一定為你報仇。」
子夜淡淡瞥了一眼子上,「子上,我不怨她,是我搶了她的丈夫,孩子的父親,換我是她,我也不會泰然處之。」
子上心頭一凜,沉吟片刻,又偷瞧著子夜的臉色,囁喏道:「子夜,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可我也是有苦衷的,你也知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大哥膝下無子,又懷念著逝去的秀嫣,爹爹臨終之際也再三叮嚀子嗣香火,夜兒,你知我心中只有你一人,求你體諒一下吧。」
說到這裡,子上單膝跪在子夜面前,雙手扶住她的膝蓋,可憐兮兮地眨著眼睛,這副委屈討好的模樣,要是讓府中任何一個人看到,都會驚掉下巴。
子夜目視子上,聲音清冷,「子上,我可以理解,但不會諒解。你是我的老公,只能屬於我一人,我可以不在乎名分,但我絕不與人分享丈夫。子上,請你切記:只此一次,下不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