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瞥了一眼秀容,「你退下吧,我今晚要宿在這裡。」
子夜掙出子上懷抱,從秀容手中接過托盤放在桌上,親手為子上斟滿茶水。
「子上啊,這裡是宣王府,不比你的別院隨意,你爹爹和你大哥又時常找你議事,要是讓他們知道你宿在我這裡,你大哥更說我是禍水了,你是不是成心不要我活啊?」
子上歎息一聲,接過子夜遞來的清茶一飲而盡,「夜兒說得有理,要你留在這裡,實在是委屈你了。等忙完這幾天,一定會救你脫離苦海。」
子上戀戀不捨離去,子夜急忙關上門窗,將秀容拉到桌前。兩個人頭挨著頭,子夜低聲道:「媽咪,你今晚連夜出府,替我送出一張紙條。」
午夜時分,城西酒肆,闖入一名黑衣女子。
「我找阮先生。」來人逕自找到掌櫃的。
「哦,阮先生喝醉了,已經安歇,你明天再來吧。」掌櫃的打量著這個面目清秀的女子,客客氣氣地說道。
「啪」地一聲,一錠銀子落到櫃檯上,女子再次開口,「我有急事,要馬上見到阮先生。」
掌櫃的眼睛看著銀子,嘴角也彎成元寶形,「呵呵,好,姑娘既然有急事,我這就帶您上去。」
掌櫃的領著黑衣女子走到上房門前,輕輕叩門,裡面沒有回應。
黑衣女子推開掌櫃,用力敲響房門,裡面終於傳來一聲冷喝,「滾!」
掌櫃的嚇得一縮頭,「阮,阮先生,有人找您。」
「不見!」裡面回得乾脆。
黑衣女子沒有再敲,用力一推門,大大方方走了進去。
房中一片昏暗,黑衣女子從掌櫃手裡接過蠟燭,示意掌櫃的離開,又將房門掩上。這才輕聲說道:「請問您可是阮籍阮先生?」
女子話音未落,眼前突然黑影一閃,一隻大手卡住女子的脖子,只聽耳邊傳來一聲冷笑,「姑娘深夜到訪,難道是看上阮某,投懷送抱不成?」
女子呼吸困難,心中叫苦,「咳咳,先生勿惱,我是受人之托給您送信。」
「哦?」阮籍手指微鬆,依舊卡住女子脖頸,「不知是哪位故交,要你深夜闖入我的房間?」
「夜兒。」
低低兩個字,讓阮籍瞬間撤下大手,「夜兒?是夜兒讓姑娘來找我?」
秀容長出一口氣,伸手散開髮髻,將一張小小的紙條遞給阮籍,低聲道:「夜兒現在無法出府,讓我來見先生。她有一件難心事,懇請先生幫忙。」
阮籍收斂起方纔的玩世不恭模樣,規規矩矩地合上敞開的衣服,坐到秀容的對面,「姑娘,夜兒所托之事,阮某一定鼎力完成,不知夜兒現在可好,將近一年未見,我實在是惦念著她。」
秀容輕笑,「多謝先生掛念,夜兒也時常提起先生,此次求助之事,她說先生是唯一可托付之人。」
俊美的臉上蕩起暖暖笑意,阮籍微吊的鳳眼中也流淌著脈脈情意,「呵呵,難得夜兒這樣信任她的阮大哥,也不枉我為她魂牽夢繫。說吧,她要我怎麼做?」
「阮先生,夜兒說,明日皇帝出城,請先生務必將手中的紙條,在明晚時分,趕往高平陵親手送到皇帝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