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神情嚴肅地望著兩個文武兼備的兒子,手捋鬍須微微點頭,「昭兒說得沒錯,我也懷疑朝中有人通敵。」
司馬昭沉吟片刻,「爹爹,你難道懷疑此舉是有人針對我們父子嗎?」
「嗯,」司馬懿頷首微笑,目光中充滿嘉許,「還是昭兒心思縝密。」
「爹爹,你已經告病在家兩年有餘,雖說是托孤大臣、司馬宣王,可是朝中都是曹爽、何晏他們專權,名義上是皇上師傅,可這個太傅職位也是有名無實,皇上你更是一年也難以見上一面,他們還要我們司馬家怎樣?」
「大哥,司馬家功勳顯赫,你讓曹氏宗族怎能放心得下?曹爽那個自大的傢伙,身邊還有一干謀臣,整日裡都在算計我們。」司馬昭緩緩道。
「是啊,師兒,為父已然年邁,你們又羽翼未豐,正是他們拔出眼中釘的最佳時機,據我所知,曹爽已經聯合幾個曹姓王爺還有夏侯家那一支,一起對付我們司馬家族。」
「哈哈哈,」司馬師仰天大笑,「就這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草包,居然妄想對付能征慣戰的司馬士族,爹爹,不是孩兒誇口,不用動用兵馬,僅孩兒訓練十年的三千死士,就足以讓曹氏江山改換門庭。」
「孽障,不得胡說!」司馬懿怒拍几案,大喝一聲。
「師兒,你就是再功勞蓋世,也不能做篡權賊子,知道嗎?」見司馬師低頭謝罪,司馬懿了歎口氣,「師兒,別忘了為父是先皇的托孤大臣,小皇上摟住我的脖子哭叫亞父的一幕,我就是死也忘不了。」
見兩個兒子都跪在眼前,司馬懿沉聲道:「你們今日當著我的面,發個重誓,他日為父不在人世之時,你們決不篡權奪位,不要讓為父九泉之下死不瞑目。」
「爹爹,難道朝中權臣謀害,我們還坐以待斃嗎?」司馬師不服氣。
司馬懿瞇起眼睛,一縷精光直透遠方,冷冷道:「朝中奸佞,殺無赦。」
「孩兒知道。」司馬師、司馬昭相視而笑,父親寶刀未老,豪氣猶在,兄弟二人心中最顧及的是父親的老臣情懷,至於那些所謂的當權人物、王公大臣,兄弟倆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
「啟稟太尉,有密信到。」門外有衛士稟報。
「送進來。」
衛士將一個臘封的小筒呈遞給司馬懿,司馬昭留意到父親看完字條後,臉色微變。
「昭兒,你是最後一批撤離的,這幾日你又一直輾轉各個軍營,現在京城內外共有多少我們的人馬?」
「爹爹,這回我和大哥一共帶回五萬精銳,分散在京城內外,以備不測。」
「三千死士可在一處?」
「是,都混編在東城外的軍營中。」
「不好,曹爽他們正帶著禁衛軍去城外巡查,據說要治我們私帶軍隊回京之罪。」
「沒關係,爹爹,孩兒早有準備,現在就派四個探馬出城,一個時辰後,五萬人馬就會平地消失。」司馬昭站起身來,穩穩地走出門外交代四個屬下。
洛陽城東門外,一片隱蔽的山坳裡,守衛士兵突然發現凌空射來仨束彩色火箭,急忙大喊一聲,「風將軍,三束火箭。」
風影聞聲奔出帳外,對著身後下屬命令, 「傳令下去,馬上撤離原地,到預定地點集合。」
真不愧是訓練有素的部隊,短短的一頓飯功夫,一萬餘人連同帳篷、馬匹消失得無影無蹤。
當心緒煩亂的子夜,從山坡上觀星賞月回來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只有偌大的一片空地,那個井然有序的軍營,如同人間蒸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