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手捧心愛的戰棋走入帳中,子夜正背對著門口,站在床前伸展四肢,一整天的緊張勞作,讓剛剛恢復的子夜有些腰酸背痛。
為了趕製這副戰棋,子夜讓劉青請來手工最精細的木匠,按照子夜的口述,把棋子趕做出來,還要找人畫好棋盤,子夜的眼睛還沒有完全恢復,細緻的東西,看上一會兒,就淚眼模糊。
可是為了讓二公子不再傷心,只好擦乾眼淚再伏到桌上描畫,看得一旁的劉青心中都有些不忍,幾次出言勸子夜休息一會兒。
戰棋終於趕製出來,儘管特意加工成年代很久的樣子,可是能不能瞞過心細如髮的二公子,大家都忐忑不安。
子夜心中更是七上八下,這種棋是兩千年後的東西,被自己帶到這個世上,可以說是絕無僅有,如果二公子發現有假,自己十年前的苦心付出可就付之東流了。
身份絕對不能暴露,特別是對這個神秘的二公子,儘管子夜沒有證實他的姓名,可心中已經認定就是他無疑。
「夜兒,你做什麼?」二公子捧著棋,悄然來到子夜身後,見子夜正做著奇怪的動作,忍不住出口詢問。
子夜一邊做著二十一世紀的體操,一邊想著心事,被二公子突然一喚,驚慌轉身,只聽「嘩啦」一聲,打翻了二公子手中的棋盒。
「啊!」二人同時驚呼一聲,子夜更是後悔不迭,暗怪自己的魯莽不可原諒。
「對不起,對不起,」子夜有些語無倫次,一邊蹲下身來,「我沒有聽到你進來,我幫你撿。」
溫熱的手托住子夜,二公子淡淡笑道:「都怪我突然出聲,驚嚇著你,你的眼睛不方便,我自己來撿。」
二公子俯下身來,蹲在地上耐心地撿拾著散落在地的棋子,子夜看著這個模糊的背影,淚水漸漸蒙上雙眼。
故人相見卻不能相認,這份淒楚和痛苦真是讓人心痛欲碎。
棋盒裡棋子漸滿,二公子仔細數了數,還差一個,應該是滾落到床下了吧?
單膝跪在地上,二公子俯下頭去,撩起床簾,仔細向床底下望去,頓時楞住了。
床腳下靜靜躺著一個小盒子,吸引了二公子的視線,二公子的臉上的表情漸漸凝固,伸出手去撿起最後一粒棋子,又拿出那個小盒子悄悄操在袖中。
二公子站起身來,臉上已經平靜如水,手捧棋盒坐到子夜的床邊,雙目灼灼地望著子夜,「夜兒,你的眼睛這幾日見好一些嗎?」
「嗯。」子夜開心地點點頭,「我現在是一日強似一日,本來今天就應該能看清你的臉了,可是下午有些累著了,所以,又有些模糊了。」
「噢?」二公子眉梢一揚,「夜兒下午做什麼了?」
子夜自知失言,張了張嘴巴,尷尬地嘿嘿笑了兩聲,「嘿嘿,也沒做什麼,對了,你手裡是什麼?」
見子夜岔開話題,二公子也不追問,「夜兒,我手裡是一副棋,一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棋。」
「哦,哦,」子夜有些心虛地點著頭,別過臉去。「我、我明天再醒來就可以看到你的樣子了,我一定要把你的樣子牢牢記住。」
「為何一定要牢牢記住?難道整日看著我還會忘記嗎?」二公子不動聲色地問。
「我、我早晚有離開的一天,恩人卻要一輩子記住。」
「你休想!」二公子低喝一聲,突然用力握緊子夜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