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還是做男兒身吧!子夜暗想:畢竟從理論上來講,做鴨-子接-客的概率會小一些。
拾起白布,子夜將自己的身體重新包裹起來,再罩上寬大的衣衫,原本挺-立的山峰頓時隱沒其中。
子夜做現代人的時候,性格就粗枝大葉,這幾年來行走江湖,為了防止意外,一直女扮男裝,現在長到十八歲,確已經出落得身材高挑。因此,伴成公子模樣,倒也風度翩翩,清秀俊逸。
穿好衣裳,回到外屋,子夜悄悄拉開門閂,打算溜出去探探風聲,擇機逃走。沒想到,剛一拉開房門,一個身影就閃身而進。
子夜猝不及防,嚇得連退三步,這才穩住身形,怒聲喝道:「什麼人這麼大膽,未經許可擅闖進來。」
來人呵呵笑著,伸手先拴上房門,這才上下打量著子夜,連連點頭,「夜公子,真是一表人才。看來鳳媽媽倒是沒有騙我啊。」
來人踉蹌著來到子夜身前,伸手攬住子夜的肩膀,親暱地笑道:「夜兒,叫我何郎吧。」
子夜聞到來人一身酒氣,心中暗暗盤算,估計外面肯定有人把守,我要是硬闖出去,恐怕比登天還難,好在這位GA Y不喜女-色,又喝了這麼許多酒,我先與他虛與委蛇吧。
想到這裡,子夜沒有躲閃,反而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這位何郎,這傢伙別看年近四旬,可臉上的皮膚白裡透粉,光滑細膩;一雙杏眼宛若桃花妖嬈嫵媚;挺秀的鼻樑下,兩瓣紅-唇鮮艷欲滴。
哇卡卡!子夜心中暗歎,這位老帥哥就是一個人間尤-物,他放在牡丹園裡簡直可以掛頭牌鴨-子。這、這老鴇有沒有搞錯,這到底是誰瓢誰啊?
這位何郎見子夜面帶笑意望著自己,心中不由大喜,將紅-唇湊到子夜耳畔呢喃道:「夜兒,你我真是一見如故,相見恨晚。來來來,你我到臥榻之上,親-近親-近。」
說著,何郎就摟著子夜奔向床第,子夜一個轉身,閃到一邊,何郎收勢不及,撲到在地,「哎呦」大叫一聲。
「噹噹噹」大門立即被敲響,緊接著聽有人喊道:「何大人,你怎樣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子夜心中一驚,外面果然有人看守,看來還真是不能觸怒這位何大人,否則洩露身份,可就更加了不得了。
子夜急忙面帶笑容,伸手去攙地上的何大人,笑道:「哎呦,何郎你真是銀樣蠟槍頭,實在是不中用,我只是閃了一下身,你就跌倒在地,這要是待會兒上了床,呵呵~~~」說到這裡,子夜故意停下來,給何郎一個廣闊的遐想空間。
何郎果然受到刺激,醉眼迷濛地看著子夜故作忸怩的姿態,一時間渾身燥-熱,笑道:「呵呵,一會兒到床-上,你就知道我中不中用了。」
這時,敲門聲更加急促,門外一個大漢喊道:「快開門,何大人你沒有什麼事吧?」
子夜故意沉下臉來,瞪著何郎說道:「哼,何大人,難道你我在一起,旁邊還得有人聽房嗎?你有這個嗜好,我可是不習慣。」說完,子夜站起身來,就氣哼哼地坐到桌旁。
何郎一見子夜生氣,心中愛意更濃,急忙對門外喊道:「哼,喊什麼喊,壞了我的興致,還不給我滾得遠遠的。」
「是、是。」外面大漢忙不迭地答應著,一陣匆匆的腳步聲過後,外面歸於沉寂。子夜不放心,走到門口,輕輕打開房門,外面果然空無一人。
子夜這才放下心來,面帶笑容重新走到桌邊坐下,腦袋裡飛快裡轉著,怎樣才能擺脫眼前的困境。
何大人從地上爬起來,跌坐在子夜的身旁的繡墩上,以手支頜,深情款款地望著子夜,柔聲說道:「夜兒,你的樣子真是愛煞人了。」
子夜伸出芊芊玉手,拿起桌上未動的酒壺,為何大人滿上一杯酒,又為自己也倒上一杯,這才笑吟吟地望著何大人說道:「何郎,方才門外有人喚你何大人,想必你當朝為官。不知你的名諱怎樣稱呼?」
何大人沉吟片刻,雙目含情地看著子夜,「夜兒,我也不瞞你,我姓何名晏,字平叔。現在朝中為官。」
「何晏?」子夜覺得這個名字似曾相識,腦海中仔細回憶了一般,在自己本科學歷生涯中,好像隱隱記得,在魏晉時代有一位風-流人物,好像叫做何晏。是玄學的創始人,應該是位學者型的才子,沒想到自己居然遇上他,而且這位風流人物居然是個ga y。
子夜端詳著何晏,忽然脫口而出:「傅粉何郎?」
何晏一怔,隨即笑了起來,白-皙細膩的容顏燦若夏花,「夜兒,你也知道這個典故?」
子夜正愁沒有話題,這下終於找到突破口,急忙又給何晏滿上一杯酒,雙手遞到他的嘴邊,柔聲道:「何郎,喝下這杯酒,給我講講這個典故的出處吧。我可是好奇了很久啊!」
何晏接過酒杯,順勢捏住子夜的纖手,放在唇邊輕吻,醉眼迷濛道:「嗯,夜兒,你的手光滑細膩,宛如少女,真是好美哦!」
子夜急忙收回手來,轉到和何晏的身後,伸出小手為他揉著雙肩,「何郎,你喝了我敬的酒,不許耍賴,快給我講講這個出處。」
何晏被子夜捏得骨軟筋麻,閉上眼睛幽幽說道:「夜兒,說來話長,我的祖上乃東漢有名的官宦,因少年喪父,唉!五歲時,母親被魏武帝收為是侍妾,我被武帝收養為義子。」
「武帝是曹操嗎?」
「呵呵,」何晏斜睨子夜,輕笑道:「夜兒,你好大的膽子,這話只許對我說,不然會有殺頭之禍。」
見子夜吐了吐舌頭,何晏寵溺地一笑,接著說道:「夜兒,你說得正是。武帝就是曹操,他對我甚為寵愛,視同已出一般。七歲的時候,曾想讓我改姓,我就在地上化了個方框,別人問我,我就說這是何家,借此來提醒他,我是何氏世族的血脈。」
「何大人,你小小年紀卻十分有骨氣。放著皇子都不做。」子夜急忙奉承著何晏,心中倒也真是有些佩服他的志氣。
何晏聽到子夜的誇獎,果然十分高興,又飲下一杯酒,搖晃著腦袋鄙夷道:「哼,夜兒,你知道什麼,我祖父何進大人乃是漢大將軍,我們何家出門名門世族,曹家不過是庶族,怎可與我何家同日而語。」
子夜心道:你這個呆子,怎麼不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
何晏又道:「唉,我被太子,也就是後來的文帝曹丕嫉妒,罵我是假子,只給我個駙馬的閒職;等到他的兒子明帝,也就是曹睿,更是對我不理不睬。一次,大熱天,當著滿朝大臣的面,讓我吃下一碗熱湯麵,吃得我汗如雨下,我不得不用袖子擦汗,明帝就在一旁仔細觀瞧,終於相信我的臉白是天然而成,不是傅粉而來的,呵呵,這就是傅粉何郎的緣由。
「呵呵,原來是這樣,何郎真是天生麗質難自棄。」子夜這句話倒也是由衷而發。
「後來,我索性就放任自己,整日放歌縱酒,聚眾清談,倒也快活自在。夜兒,你看曹爽和司馬懿兩個托孤大臣,整日裡鬥來鬥去,只有我才有空閒與你舉杯暢飲,共盡魚-水之歡啊!」
說到這裡,何晏又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一隻胳膊搭著子夜的肩膀,醉醺醺地笑道:「夜兒,我、我們不談國事,這個世界不知哪天就要天翻地覆,到時候不知是福是禍,我們且到紅綃 帳中及時行-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