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脈相通,同胞之親,穆清揚是真正的親人,是親哥哥,終於有家了,終於不再孤單,從今後再也不用無依無靠到處飄泊。
「哥!嗚……這不是在做夢吧?」一行淚水驚喜地湧出眼眶,真想撲到穆清揚的懷中大哭一場,怎奈,稍一動彈背部就疼痛難忍。
「真真實實不是夢,哥以後會保護你,不會讓你再受委屈。」穆清揚也想將妹妹擁在懷中,因怕觸動她傷痛,只能撫著她的秀髮,為她擦掉淚水。
「哥你怎麼改了名字?」
「改名字也是不得已,為了在南郡紮下跟基,哥不得不忍辱負重,掩蓋身份。小妹,找不到哥哥,你一個人在外面受苦了。」
穆清揚憐惜的看著妹妹,當年自己逃出來以後,曾回來打探過親人的消息,但是, 蕭大人口風很緊,竟然沒有透漏出一絲小妹逃出的消息。
紫薇眼中又湧滿眼淚,要知道哥哥在南郡,也許早就找來了,也不會被逼嫁軒王,不會受那麼多磨難,遭那麼多罪。
「哥,看到林嘯了嗎?他與我一起逃出來的。」
「他一眼就認出了我。」
「對了,哥,殺害爹娘的兇手有線索了。」紫薇話題一轉,拋出一個驚人的信息。
「是清風觀道士所為。」
「嗯?可有實證?」穆清揚高揚眉毛,盯視著紫薇。
「是他們親口所認,他們以我的容貌酷似母親,認出我和林嘯就是當年逃走的穆家人,所以,在清風觀要殺我和林嘯滅口,幸虧軒王及時趕到,救了我們,若不然我們兄妹真就要陰陽兩隔了。」
穆清揚瞳眸迸射著憤怒之火,一拳砸到床梃上:賀知范我與你不共戴天!
清風觀為南郡巨門幫所控,門主既是當朝丞相賀知范,這些穆清揚瞭如指掌,但巨門幫與九年前的穆家血案有關聯,卻沒有查到實據。
殺人兇手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隱藏了九年,老奸巨猾的賀知范,瞞天過海,隱藏甚深。
自從穆清揚憤怒地將紫薇抱走以後,軒王便沉浸在煎熬中,如此讓穆清揚聲色俱淚地指責一番,威傲如他,若要是在以前,他定會怒火迸發,傲然離去。
但是,今天,他卻發不出火,傲不起來了,自責與擔憂交織在一起,終是放不下那個令他愛之至深的穆紫薇。
傷害薇兒,這錯是自己做下的,穆清揚愛自己的妹妹沒有錯,愛屋及烏,決不能對薇兒的親人不尊不敬。
軍中不可一日無帥,本應該即刻回營主持大局,卻放心不下薇兒,如今薇兒被安置在山莊內院,想見一面都不方便了。
憂心忡忡地在客房熬到天黑,疲憊地躺到床上,眼前悠然出現薇兒的身影,薇兒臉色蒼白虛弱無神,倚在他的懷中好讓他憐惜。
「王爺,你抱我一下吧?」薇兒淚眸氤氳地環住他身子。弱弱的低吟。
他心痛地抱她卻抱了個空,令他驚慌失措,急忙環顧左右。
「薇兒!」
「王爺,我要走了。」
薇兒的聲音空靈而慘淡,身子輕輕飄蕩在空中,悠悠落在雲朵上,慢慢向天際蕩去。
「薇兒!薇兒!」
軒王大驚,焦急地追過去,但是,薇兒卻越飄越遠,越飄越遠……
噗通,軒王重重地跌在床下。
林嘯聽見聲音,不知發生何事,急忙從床上爬起來進到內室,見軒王躺在地上,揮舞著手臂胡亂抓著,口中不斷聲地叫喊著。
「王爺,醒醒。」
軒王用力睜開眼,發現原來是一場夢。
林嘯扶他躺上床,替他擦掉滿臉汗水,坐在床邊心痛的看著他,唉,王爺連做夢都想著小姐呢?
「王爺,明天,我偷偷帶你到內院見小姐吧?」
翌日,憶薇居門外,軒王拱手一禮。
「大嫂請留步。」
秦月蓉一大早便起床,帶著丫鬟們從廚房走出來,在憶薇居門處被軒王攔住。
「臣婦拜見軒王爺。」
秦月蓉深感意外,小妹已被他休棄,他還來此作甚?是來羞辱小妹嗎?被軒王休棄,這對小妹是奇恥大辱,皇家王爺休妃,在罕王朝也是少有可聞。
秦月蓉將一腔怒意抑在心底,但見軒王那憂愁的一雙鳳目飽含深深痛意,令她一時難以理解,看他現在的擔憂樣子,疑似很在乎小妹的?莫非這休妃事件中有誤會在其中?
按常理,小妹人品出眾,如果沒有大惡的七出之行,任誰也不會如潘安不動,就是不喜歡也不會如此絕情休棄的。
俗話說的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如果小妹與軒王之間確有誤會,那做嫂子的就為他們搭上一坐鵲橋,小妹得到幸福,清揚也就安心了。
秦月蓉把軒王讓進內室,遣退下人,轉身退出。
「薇兒!」軒王來到床邊顫聲輕喚,拄著床沿探頭看著她。
「二哥,你來了。」紫薇側臉淡然一笑。
見紫薇睜開眼,軒王眼淚差點掉下來,「擔心死我了,見到你醒過來我好高興。」
看著軒王憔悴的面容,紫薇頓感心中蹙痛,抓住他的手拉他坐在床邊。
「二哥,看你的眼睛紅紅的,昨夜沒睡好吧?」
「你的傷那麼重,大哥不許我進內院,我看不見你,能不擔心嗎?」
「我哥有那麼神勇,連皇家王爺都敢拒之門外?」紫薇挑眉看著他。
「他在氣頭上,有情可原,我不怪他。」
「沒想到你也有吃癟的時候哦。」
軒王繃了繃面頰,將紫薇的手握在掌中,說出了至糗的私密話,「我很想你,昨夜夢到你踩著雲彩走了,急的我跌在地上,冒了一冷身汗。」
紫薇心中一暖,笑侃道:
「不用擔心,先前在王府之時,我就去閻王那裡報過到,可是閻王不肯收留我,又讓我回來了,所以呀,我命大,死不了的。」
「薇兒,我做錯了,你狠狠罵我一頓,打我一頓解解氣吧。」軒王將頭伸到她的面前,隨她打。
紫薇看著他的一張俊容近在咫尺懸在自己眼前,竟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輕觸他的臉頰,軒王拉住她的手用力啪到自己的臉上。
「哦,不要這樣!」錯愕的拉回自己的手,幽幽歎了歎,「打你罵你又有何用?又不能穿回去重新過,既然你知錯了,我原諒你就是了,可惜小溪永遠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