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表示點意見嗎?」她臉頰潮紅,呼吸濃烈,小手頻頻撥掉罩在柔軟胸房上的男性大掌,雙腿已經隱隱在顫抖。
「我才不在乎她怎麼樣。我只想知道,你除了想過跟我離婚之外,究竟是不是真有過與其他男人在一起的念頭?」
「雷光恆!我每晚要應付你就已經夠累了,我最好還有多餘體力去找別人!」她羞惱的低嚎。
他悶聲低笑,溫熱薄唇啄吻起她光滑如白緞的美頸,落下一串串曖昧吻痕。「總歸而言,是我過人的體力挽救了我們的婚姻?」
「你還真敢說──你這個飢渴的惡魔!我都快被你搾乾了!」她撇過玉顏,滿面嬌羞的刨他一記眼刀。
「宥心……」他低眸,想封住她香軟的朱紅眉辮。
「是恬馨,夏恬馨。」她無奈又有絲沮喪的糾正他。
「不管怎麼樣,你永遠都是我的妻子,這點永遠不會改變,我也不可能把你讓給任何人。」
「那你呢?萬一有天你變了心,那我該怎麼辦?」纖纖素手撫上他心口,她幽幽地垂眸輕問。
「我可以每天每夜身體力行,讓你知道我對你有多堅定。」
嬌軟的抗議聲逐漸隱去,漸被柔媚的呻吟鶯啼取代,空氣中又開始凝聚濃烈的蜜意,以及他們永遠燃燒不盡的愛慾烈焰……
柯家。
開門進屋,柯紫苓走進廚房替自己倒了一杯檸檬水。在柯家幫傭數十年的王媽正在備膳台整理晚餐食材,目光卻時不時地飄過去,而且充滿懷疑。
柯紫苓被覷得惱了,重重地放下玻璃杯,發出震耳的匡當聲。
「你到底在看什麼?」這個王媽從以前就心向著姊姊,要不是因為父親習慣這個老幫傭,她早就叫王媽滾蛋了!
「昨天我整理宥心的房間,發現她的東西被動過了……」
不等王媽說完,柯紫苓口氣惡劣的斥道:「她已經死了,那些東西已經不屬於她了!」
王媽瞪著她,眼神充滿憤概,但是礙於幫傭身份,終究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暗暗在心底替已逝的宥心感到痛惜。
「不管怎麼說,那些都是宥心的遺物,你不該碰的。」王媽脾氣硬,縱然極力忍耐,最後還是氣不過的蹦出這句責備。
柯紫苓氣得狠狠瞪王媽。「你沒資格對我說這些話!回去做你的事!」
吼完,柯紫苓轉身踩著重重的腳步上二樓,轉進姊姊的房間,拉開化妝台的抽屜,將裡頭屬於柯宥心的物品都掏出來。
「紫芩?」一個容貌瑞麗,雖然年近五十,但是身材維持極佳的溫婉美婦尾隨進房。
她便是柯宥心的繼母,鄧雅蓉。
「媽,我受夠這些人了!」柯紫苓滑坐在床沿,雙手摀住臉蛋,嚶嚶哭泣。
「別理他們就好了,宥心已經死了,他們總有一天會遺忘她,正視你的存在。」
「不只是王媽,爸也是,還有光恆也一個樣!在他們眼中,就只看得見柯宥心,我到底有哪一點比不上她?」柯紫芩抬起梨花殘淚的美顏,那雙酷似柯宥心的美眸卻被抹上恨色。
「是媽不好,都是媽的錯。」鄧雅蓉溫聲安撫。
對這個自小呵護到大的唯一女兒,鄧雅蓉一直心懷愧疚。當年若不是她愛上已有家室的柯旻雄,成了他在外頭的藏嬌,女兒也不會因為自己的出身充滿自卑,並且老在暗中與柯宥心較量。
「都已經過了半年多,為什麼光恆還是忘不了她……我比她更溫柔,比她更體貼,為什麼他就是不能把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
「別擔心,只要等久了,那個男人的心遲早是你的。」鄧雅蓉用著過來人的經驗談安慰她。
柯紫苓啜泣:「媽,我等得好煩,也好累,我想快點當上雷太太,我要名正言順的跟雷光恆在一起,我不相信他就是非她不可!」
「媽知道你愛他,我都知道。像雷光恆那樣的男人,你必須更主動一點才行,也許是宥心離開得太突然,所以他心底多少會感到自責,才會一直放不下,媽相信,只要你再主動一點,讓他習慣你在他身邊的感覺,相信再過不久,他一定會慢慢將心思轉移到你身上。」
柯紫苓眼底滿滿的不甘心,半年多的等待幾乎耗光她的耐性,加上今天在辦公室裡,雖然她捏造了那些謊言,但她依然牢牢惦記著雷光恆信誓旦旦的說他這輩子只有柯宥心一個妻子。
鄧雅蓉摸摸女兒淚跡斑斑的臉,萬般疼惜的說:「紫芩,放心吧,宥心已經死了,不可能再跟你搶雷光恆,遲或早,雷光恆都會是屬於你的。」
柯紫苓垂下眼眸,抹掉眼淚。
是的,媽說得對,宥心已經死了,她也親眼看到宥心的遺體裝棺下葬,她不可能再活過來搶走她的光彩!
遲早有一天,她會成為正式的雷太太,讓雷光恆的心完全屬於她!
時近中午,陽光正暖,窗外樹梢上停著幾隻胖麻雀,啾啾嗚啼,床上的嬌小人兒伸了個懶腰,像只貪睡的貓兒蜷在被子裡。
經過一場耗時數夜的「協議」之後,夏恬馨這幾天還算安分,沒再私自外出,也沒吵著要雷光恆替她準備車,只是偶爾偷偷溜到公司找他「吵架」。
或許是經歷過一場烙骨銘夫的死亡距離,兩人的火爆脾氣各自稍有收斂,每到爭執處,總有一方會適時的退讓一小步,然後另一人便會跟著退一大步。
她知道,雷光恆愛她,愛到無法忍受任何可能失去她的可能性,他的不安與恐懼,總會透過激烈的歡愛傳達給她。
有時望著這個高傲的男人,她會想,上天之所以讓她重生,也許並不是因為可憐她,也不是為了折磨她,而是因為上天聽見了他的悲慼,進而垂憐他,並賜予她全新的生命,讓她回到他身邊,陪伴他,珍惜他。
套上寬鬆的肉桂色針織衫,光裸著一雙嫩白如絲綢的美腿,她用手指隨便爬順了好整理的鮑伯頭,走到廚房替自己沖了一杯熱拿鐵。
倚在廚房一側的漆白窗台上,她懶洋洋她品啜著,才想推開窗子呼吸一下午時的溫暖空氣,家中電話冷不防地大響。
「這裡是雷混蛋的家,混蛋不在,歡迎留言撻伐。」猜出來電者的身份,她故意不客氣的說。
「別忘了,你是這個雷混蛋的老婆。」話筒彼方傳來雷光恆特有的低沉嗓音,平滑的笑聲輕易挑動女人心。
上天真夠偏心,把所有得天獨厚的完美都給了這男人。夏恬馨心口微蕩,忍不住輕聲歎息。
「如果你是打電話回家查勤,那我要掛電話了。」她沒好氣地回道。拜託,她只是暫時同意他不隨便外出,可不代表她是徹底妥協,打算被他秘養一輩子。
「放心,這不是查勤,而是因為我想你。」
突來的甜言蜜語,讓她臉頰驀然發熱,手心忍不住貼上胸口,感受到裡頭的跳動正雀躍激動。
「卑都小人……」她嬌羞的咕噥。誰不知道啊,他那張惡嘴會突然這麼甜,只不過是想安撫她,擔心她又不聽勸私自亂跑。
「不如這樣,我們下個月結婚,讓夏恬馨名正言順成為雷太太。」
「你瘋了!柯宥心才死半年多,你馬上就迎娶十八歲嫩妻,你還要不要形象和名聲啊?」她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而且這樣一來,「柯宥心」多沒面子啊!縱然她的靈魂還在,但在世人眼中她就是已逝之人,正所謂人死留名,她可不想看見「柯宥心」死後還得成為上流社會的茶餘飯後笑柄。
「甜心,那只是個形式,何必管別人怎麼說。」他笑歎。
「你想害我變成名副其實的小三嗎?還有,到時我們真結了婚,免不了又要被狗仔扒糞,你想別人會怎麼看待這個十八歲連大學都還沒混完的夏恬馨?」
想也知道,就愁沒題材可盡情編撰的狗仔記者會多見獵心喜,肯定會極盡嘲弄之能事,將夏恬馨塑造成雖然年輕,卻是心機十足的拜金女,再不然就是一堆看衰聲浪,或是酸言酸語,光想就火大。
「難不成我們要這樣秘密同居一輩子?」!
「我不管,你在外面要繼續給我裝得憔悴一點,落魄一點,悲傷一點,不准給我大笑,意氣風發,神采飛揚……」否則「已死」的「柯宥心」面子往哪裡擺?
遠在彼方的雷光恆不由失笑扶額。「恬馨,你忘了一件事。」這個小魔女似乎已經全忘自己幹下的好事,還好意思一個勁兒的斥責他。
「什麼事?」她停下嘰嘰咕咕的叮嚀。「你三不五時偷溜來公司,難道你真以為沒人會發現?」
「啊!」有夠無言……結果是她害自己成了嫩小三。
電話彼端登時蕩出男性沉醇的悅耳笑嗓,她很不淑女的坐在餐桌上,氣悶得吹動亂翹瀏海,有種無語問蒼天的fu。
「別想這麼多了,我們之間的事情,只要我們自己心中明白就好,我會盡快安排下去,你就等著再當一次雷太太。」
「雷公太太嗎?」她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今天午餐別再叫外送,李特助已經聯絡陳太太回來幫傭。」
「好。」真沒用,他稍稍做出貼心之舉,她就感動得一塌糊塗。「雷光恆……」
「嗯?」
「我好想念我爸……你可不可以帶我去見他?」她悶著聲低問。
「恬馨,這件事我們已經討論過,現在的情況並不合適。」聽出她聲嗓中的濃濃沮喪,他也為之心疼,卻也無可奈何。
靈魂附體重生這種事,不管怎麼說,即便是最親的親人也不見得會信,知道她動了想跟柯父坦白實情的念頭後,他一直是反對的。
「我知道你擔心我爸會以為我是瘋子,可是我總該試試看……你不也相信了我嗎?」
「那是因為我比任何人都還要愛你。」小小的話筒,驀地透來他毫無擾豫的堅定嗓音,更找不出一絲虛假成分,他是這麼的自然,這麼的引以為傲。
儘管不是第一次聽他這樣說,可她依然心跳驟亂,暖暖的甜蜜漲滿整個胸臆,連晃在半空中的腳趾都忍不住輕輕蜷起。她也是,好愛好愛他呵!
從不知道兩人的愛情可以這般濃烈,只因為他們兩人同屬火,是一團烈焰,每次碰撞都會激起傷人的火花,卻在跨越生與死的界線之後,這兩團烈焰終於相熔合一,包容了彼此的尖銳與刺。
「雷光恆,我想我會到死都愛著你。」忍不下心中激昂的情潮,她低垂眼眸,瞅著自己輕晃的小巧腳背,柔聲她傾訴。
「那很好,因為這本來就是你應該做的。」他的笑聲幽幽沉沉,卻是她百聽不膩的天籟。
甜得可以釀成一缸蜜的對話持續到那頭傳來李特助的請示聲,兩人才百般不願,簡直就像熱戀中的小情侶一樣結束纏綿通話。
踩著輕漂漂如飄浮在雲端的腳步,夏恬馨彎著甜蜜笑靨,彷彿捨不得似的,抱著電話一路晃到客廳,心思早插了一雙翅膀,飛到心愛男人的那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