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道是有名的豪華別墅區,這裡住的不是政商名流,就是當紅明星。而季宸殤的車子正行駛在花園道上,最後停在一座哥特式復古別墅面前。
季宸殤下了車,紳士般地為安小離打開車門,這樣的突然轉變讓她措手不及。
「挽著我。」
她猶豫著,最終在他警告的眼神中妥協。
「少爺。」
是管家,安小離想,難怪沒看到他。
「季伯年呢?」
他直呼自己父親的名字。
「老爺在客廳裡,幾分鐘前,老爺已經知道了少爺要回來。」
「哼,知道了麼,正好。」
「另外,依娜小姐稍後也會到。」
季宸殤嘴角一勾,該來的,都來了,比他意料中的還要完美。
安小離挽著他的胳膊進了別墅大門。客廳裡,深色的沙發之上,背對著他們,坐著一個男人,應該就是季伯年了。
「回來了?」
季伯年淡淡地問了一句,眼睛卻沒有離開過手裡的那張報紙。
「是啊,我還帶了一個人回來呢。」
「嗯。」
季伯年點了點頭,沒了下文。
季宸殤也不生氣,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
「難道你不好奇我帶了誰回來嗎?」
安小離忐忑地挽著他的胳膊,面前的沙發上,是一身休閒打扮的季伯年,退去了董事長的光環,帶著一副金邊眼睛,增加了幾分儒雅的氣質。
季伯年緩緩抬起頭,在看清安小離的瞬間,激動地站了起來,手裡的報紙掉落在地上。
「蓮珠!」
又是母親的名字,安小離被季伯年突然高漲的激動情緒嚇得往季宸殤身後縮了縮,他卻不允許,強勢地攬住她的後腰,讓她站在季伯年面前。
「父親老花眼了吧?這裡沒有您愛的傅蓮珠,這裡,只有我親愛的妹妹安小離,哦,又或者說,是我的情人。」
「胡鬧!」
季伯年臉色冷凝下來。
「你私自訂婚,私自在外面散佈季家還有個流落在外多年的妹妹也就算了,但是在這個家裡,只要我在,就不允許你胡鬧!」
「是嗎?父親覺得我在胡鬧嗎?難道,您老人家沒覺得她和那個人長得很像嗎?」
季伯年一愣,視線重新落在安小離身上,眼裡的狠厲漸漸被一種類似於驚喜的情緒所代替。
「你,你是?」
「伯父好,我叫安小離。」
「安小離?」
季伯年嘴裡重複著這個名字,小離,小離,她真的是他和蓮珠的孩子嗎?
「你媽媽——」
季宸殤嘴角浮起一絲看好戲的笑容。
「我媽媽在我十歲的時候已經去世了。」
「什麼?」
季伯年睜大了眼睛,像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一樣退後一步,跌坐在沙發上,雙眼呆滯著,瞬間蒼老了好多歲。
「死了,死了——」
「伯父認識我媽媽嗎?」
「認識,怎麼不認識?」
季伯年閉了閉眼,然後起身,吩咐僕人準備午飯。
「小離是第一次來,就讓,季伯父,請你吃頓家常便飯吧。」
安小離看了看季宸殤,見他表無表情,於是點了點頭,季伯年的臉上露出欣慰地笑容,卻掩蓋不住眼底的那片憂傷,是跟媽媽有關嗎?季宸殤說她是他的妹妹,難道,她的父親是季伯年?如果是這樣,那她和季宸殤到底是什麼關係?
驚恐油然而生,她無法接受兄妹亂倫的事實。
「吃飯。」
季宸殤鬆開他,往餐桌方向走去,她看著他冷漠的背影,一股寒氣冒了上來,心情複雜地坐到他的對面。他不悅地看著他離得他遠遠的,不過沒有開口。
「季叔叔,依娜來看您了。」
伴隨著清脆的笑聲,童依娜出現在客廳裡。在看到安小離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依娜來了啊,坐吧,正好吃飯呢。」
「嗯,謝謝季叔叔。」
「人到齊了,管家,上菜。」
各色的美味佳餚陸陸續續端了上來,安小離卻沒有絲毫的胃口,左邊是童依娜,對面是季宸殤,右邊是季伯年,她總覺得季伯年的眼神時不時掃向她,帶著炙熱的情感。
「小離,多吃點。」
「嗯。」
季伯年笑呵呵地說著,一旁的童依娜迷惑地看著兩人,安小離什麼時候認識季伯年的?她看了看季宸殤,見他不動聲色地吃著菜,難道,他想告訴季伯年安小離是他的親身女兒?
一個餐桌上,四個人心思各異,安小離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壓力,只好埋著頭,不敢看任何人,她怕,她怕季伯年真的是自己的親身父親,早已經習慣了沒有父親的生活,如果她真的是他的女兒,叫她怎麼去接受她和自己的哥哥發生那樣的事情?
季伯年看著一言不發的安小離,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和當年的她好像。當年,他迫於無奈拋棄了她,她離開之後再也沒聯繫過他,漸漸的,就失去了對她的聯繫,難道,她走的時候已經懷孕了嗎?算一算時間,如果那個時候真的懷孕,他們的女兒,也該這麼大了吧,難道……季伯年的一顆心充滿了欣喜與激動,忍不住問出口。
「小離,你的父親還在嗎?」
「啊!」
安小離一走神,手指被尖銳的蝦殼刺破,鮮紅的血液湧了出來。
「怎麼這麼不小心?」
一直沒有說話的季宸殤站了起來,拉過她的手,不由分說地將她被刺破的那根手指含進嘴裡,溫熱的口腔包裹著她細白的手指,敏感的神經感受到他的舌頭輕輕掃過她受傷的地方。
「嗯!」
安小離覺得全身有一道電流竄過,忍不住哼了一聲,立刻羞紅了臉,一使勁,扯回了自己的手指。
「匡當——」
刀叉與盤子一起落地的聲音,童依娜不自然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手滑了。」
她笑意未達眼底,滿懷恨意地看著剛才的一幕,為什麼,他不是已經知道她的身世了嗎,為什麼還會對她那麼好?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那樣溫柔細心地眼神與動作。
季宸殤滿意地看到三個人的反應,尤其是季伯年,鐵青的臉,他大概已經基本能確定她就是他的親身女兒,看到自己的女兒和自己的「兒子」那樣親密的行為,一定很爽吧,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