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離被他抱在懷中,裸露的肌膚貼合在季宸殤柔軟的家居服上,身體僵硬著,還沉浸在剛才的餘韻之中。
季宸殤看出了她的不自然,不著痕跡地騰出一隻手,將她的小腦袋按到自己的胸口,濃烈的男性氣息鑽進鼻間,是屬於他的氣息,安小離的眼眶熱熱的,記不清今晚到底是哭了多少次,她順勢抓住他的衣領,小聲地嗚咽著。淚水沾濕了衣服,浸潤在季宸殤的胸口,他腳下一滯,眼中劃過傷痛,然後將她抱得更緊,加快腳步走了進去。
安小離從縫隙中看到地毯上的一堆飯菜與碎片,覺得有什麼不對,那個東西,黑糊糊的,是哪家新出的品種麼?她一晚上沒吃飯,現在都半夜了,肚子很配合地發出抗議,她臉一紅,對著那堆殘渣舔了舔嘴唇,嘖嘖,她什麼時候這麼飢不擇食了,那一看就很難吃的樣子。
「別看!」
季宸殤突然將她的腦袋按回自己的懷裡,聲音有些彆扭,繞過那堆殘渣的時候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安小離咦了一聲,有什麼東西快要想起來,是什麼呢,什麼呢?
「你做的?」
她突然問出口,又覺得聽起來像天方夜譚,季宸殤,怎麼可能嘛?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嗯了一聲,小小的,她卻捕捉到了。
「什麼,你做的?」
安小離像發現了什麼天大的新聞一樣,從季宸殤懷裡猛地抬起頭,兩隻大大的還掛著淚水的眼睛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
季宸殤輕咳一聲,不自然地別開頭,頰邊,居然浮上了一抹可疑的紅暈。
安小離絞盡腦汁,還是想不出來他為什麼要自己做飯,腦中回想起自己撞見的那一幕,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那個女人身上的香水氣息,她的眼神暗了下來。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
季宸殤看著她失落的表情,知道她又想錯方向了,這個女人,為什麼這麼讓人不省心?他氣急敗壞地抬起她的臉。
「安小離,你媽媽到底是怎麼教你的,把你笨成這樣?」
這不說還好,一說,安小離的淚水又決堤了,委屈地掙扎著。
「放我下去。」
「安小離,你又在鬧什麼?」
安小離深吸了一口氣。
「我媽媽,很早就去世了,我已經快記不清楚她的容貌了,每次快要忘記的時候,我都會翻出手機裡僅存的一張照片,」那是她千辛萬苦從孤兒院阿姨那裡找來的,「反覆地看……」
季宸殤聽著她哽咽的話,心裡也像是被什麼啃了一口一樣,他是怎麼了,明明知道她很小就成了孤兒,還哪壺不開提那壺,而且,她說手機,可是她的手機已經被他扔了,現在,他終於知道當初她為什麼那麼傷心了。
突然之間,他好想好好地瞭解她,好好地走進她的內心世界,照顧她,讓她不再受到半點委屈。
「對不起。」
他緊緊抱著她,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安小離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他。剛才他說什麼?對不起?天,她是不是在做夢,先是夢見他說那是他做的飯菜,然後夢見他對自己對不起?
「你,你說什麼?」
「傻瓜。」
他按著她的腦袋,不讓她看見自己此時的窘迫,輕輕咳了兩聲。
「我們洗澡吧。」
「哦,好。」
季宸殤嘴角勾起一個算計的笑容,這隻小貓,今晚真乖。
當安小離眼睜睜看著季宸殤從容不迫地在她面前表演脫衣秀,然而踏進那個大到一定程度的浴缸的時候,才知道自己被算計了。
「哎,我要洗澡。」
她聲如蚊蚋,天真可愛。
季宸殤笑得一臉無辜,摸了摸她蓬鬆的頭髮,故意讓自己不去看她被咬破的嘴唇和胸口不屬於他的痕跡。
「我知道啊,我也要洗澡。」
說著,便又往她這邊靠了靠。
安小離翻了一個白眼,發現他的雙眼盯著她胸口不放,低頭一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沒穿衣服,而他好歹下身還圍了一條浴巾。
「啊——不准看!」
「怕什麼,」他眉毛一簇,其實是在忍住笑意,「又不是第一次了。」
「你當然不怕啦,我什麼都沒穿,你還穿了,穿了,嗯,浴巾。」
季宸殤低頭笑了笑,然後饒有意味地對她眨了眨眼。
「小離的意思是,我也應該不穿,這樣才公平對不對?」
「嗯,啊,不對!」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季宸殤的手一揮,那條浴巾已經飛了出去,安小離急忙掩住雙眼,心跳跳得快極了。
半晌過後,卻沒聽見有動靜,安小離忍不住稀開了手指,眨巴著眼睛偷看一眼,見季宸殤正笑著注視著她,急忙又閉上了,如此幾個來回,她終於忍不住了,好歹她也是新時代的女性,反正她都被他看光光了,她不看回來,豈不是吃大虧了,想通這點,便索性鬆開了口,咬咬牙,眼光直奔目的地。
咦?安小離在的目光在到達目的地之後,心跟著鬆了一口氣,好像還有點什麼,似乎是,淡淡的失望?
不是吧,安小離,你是色女不成?!
「怎麼?失望了?」
季宸殤很不給面子地點破了安小離內心的「猥瑣」想法。
「哈,哈,才怪,才怪——」
安小離的舌頭都打結了,邊說邊拿眼斜瞟季宸殤,看他的手居然摸上了全身上下唯一僅存的那條四角褲,咳,雖然他身材很好的說,但是,咱也注意點對不對。
終於,他的手指擦進了褲帶,安小離覺得自己的眼光都直了,嘴裡拚命分泌唾液,心跳都快達到極限了,理智告訴她不要看不要看,但是就是移不開啊移不開。
「想看嗎?」
安小離確定,他就是故意的,故意的,只見他指尖又抽了出來,這不是存心吊人胃口嗎?「啵」的一聲,安小離窘大了,居然嚥下了那麼響亮的一口口水。
「呵呵,呵,我突然想上廁所了。」
安小離慢慢地往浴缸邊緣挪,然後一下子起身,可是前腳剛邁出去,腰間已經被一雙修長有力的胳膊一摟,重新坐回了浴缸。
「廁所,浴室裡也有。」
她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果然,左邊的牆壁,有一個不太容易發現的突起,而那突起,似乎,是一扇門。
「怎麼不去?還是,要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