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年,又是一年的春天。
忘憂谷內,萬里無雲,晴空萬里,草長鶯飛,蟲鳴鳥飛,百花盛開,爭奇鬥艷,儘是世上罕有的藥材與花種,空氣中泛著淡淡的清香,幾隻雪白的馬兒在山谷的濃密出快樂的奔跑,偶爾發出幾聲長鳴,一起周圍鳥兒的群攻。
有時候,你會看到幾隻毛茸茸的白兔,隨著乘船的白衣蒙面女子,打個便船,跑進竹林深處大湖中央的清心小築。
清凌凌的水,蘭靈靈的天,到處都是和諧與清新,沒有世俗的紛擾,只有一座小竹屋,屹立在小湖的中央。
「爺爺,我把草藥採來了。」隨靈兒輕輕地扯下面紗,露出俏皮的容顏,大大的眼睛友好的看著躺在床上,渾身被厚厚的白紗纏繞的大姐姐。
「靈兒,把藥搗碎,摻上昨日新配的去痕膏。」年邁的老者吩咐小孫女,蒼老的手小心的揭開紗布下的皮膚,觸目驚心的疤痕,如龜裂的土地,泛著血跡。
「是,爺爺。」隨靈兒跨起竹籃,覆上面紗,離去。
聽到腳步漸行漸遠,閉目養神的冷寒凝驟然的睜開迷茫的眼睛,嘴唇微微的動了一下,「疼。」
老者掃了冷寒凝一眼,慢慢的說道:「知道疼就好。」
冷寒凝的眼睛眨了一下,看清身邊的老者,一把白白長長地鬍鬚,眉目間存積著幾股英氣,說話中氣十足,「你早就醒了吧。」不是問詢,而是十分肯定。
冷寒凝想要翻身,不想回答,剛才做了一個長長地噩夢,現在已經不記得,只是隱隱約約的覺得好累,渾身疲憊。
老者也不怪罪,只是忙著編織手中的竹籃:「你這一睡倒好,一睡就是三個多月,你看你,睡醒了也不說話,我們家靈兒可沒你這麼大的脾氣啊丫頭。」老者笑瞇瞇的望著不能動彈的冷寒凝。
冷寒凝再次閉上眼睛,大腦裡空蕩蕩的,還有點兒疼。
「丫頭,你都醒了,那爺爺問你幾句話,你可要好好地回答,你要是回答好了,我呢,就幫你養好傷,讓你身上潰爛的皮膚復原怎麼樣?」老者說著交換條件,見冷寒凝沒有答話,便繼續說道,「不說話就當你答應了,我可要問了。」
冷寒凝蹙眉,不舒服的微微一動,聽到老者的聲音,就有一種心安的感覺,不想拒絕,靜靜聽著。
「丫頭啊,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谷底?」老者掃了一眼床上的人,試圖先讓環境放鬆一下。
「不知道。」清冷的聲音,不存在謊言的雜質,老者點點頭,這丫頭看來是摔壞腦子了。
「你是還記得之前發生過的事情麼?」
「記得,有很多毒蟲在咬我,好疼,我不敢動,然後就睡過去了。」想起記憶裡最深刻的一幕,冷寒凝現在還是心有餘悸,那些毒蟲,慢慢的爬上她的身體,在她的胳膊,脖頸,臉頰,腿上,身體的角角落落,好像都爬滿了那種和蜘蛛一樣的東西,然後用它們的毒角,把一種白色的粘稠物質注入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