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新哲?」曼娘湊過去仔細辨認,忍住大笑的衝動,「不好意思,黑燈瞎火的看不到臉,
跑的那麼急,我以為是刺客,你來這裡幹嘛!」以盧新哲這種樣貌,私入後宮,非奸即盜。
「看你出來這麼久沒回去,怕你出事。」低低的聲音傳到曼娘耳中。
空氣中流動著不安的氣氛,盧新哲的心臟慢跳了一拍,臉頰微微的發熱,慶幸現在是黑夜,
看不出臉色,不然,枉費自己自稱風流才子,閱女人無數,現在這個樣子,真是太丟臉了。
只是,今夜月光皎潔,斜斜的傾灑在盧新哲臉頰,曼娘乾笑兩聲,看來是誤會他了。
「你一個女孩家自己回去,太危險了,還是我送你回去吧。」
曼娘垂下頭,絞著衣角,沒有說話。
那就是答應了,盧新哲是這樣認為的。
只是,曼娘的性子,他大概不瞭解。
只聽「噗通」一聲,湖面上偌大的水花濺起。
新科狀元被人推下水。
淺淺的笑意掛在曼娘粉色的臉頰,可惜,他看不到。
雲羅舞坊門前,新科狀元渾身濕漉漉的,腳下一灘水,眼前的淡然女子,替他擦拭著臉上的
水漬。
小銀子站在棲鳳宮門口,左等右等,轉來轉去,不停地念著什麼,細聽好像是:南無阿彌陀
佛之類的話,皇上已經在裡面等了好久了,皇后怎麼還不回來。
棲鳳宮靜的如一潭死水,且深不見底。
只有幽幽的燭光,隨風搖曳。
老天啊,你可要保佑皇后娘娘,小銀子默念,雙手合十,第一次這麼相信老天爺,老天爺可
不能不答應啊。
終於,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小銀子鬆了一口氣,看見皇后回來了,低低的提醒:娘娘,
皇上心情不好,您多擔待。
冷寒凝抬起疲憊的眼瞼,走進棲鳳宮。
「嘩啦」一聲,一個不明飛行物爆破在腳下,碎裂,碎渣飛起,劃過冷寒凝的手背,冷寒凝
剛邁進門的腳步,向後一退,清淡的容顏微微皺起,藏起滴血的手,屈下膝,撿拾地上的茶
具碎片。
「皇上為何事動怒,可否告知臣妾,臣妾也好替皇上分憂?」腳下的碎片很快的被撿拾干
淨,昭兒把碎片收拾了出去。
冷寒凝抬眸,四目相對,驟然的慌亂,撇開視線,保持自己的淡然。
「對於冊妃一事,皇后似乎來者不拒,朕好生奇怪。」夜闌走到冷寒凝跟前,把她逼到角
落,湊到她耳邊,吐出的氣息縈繞耳畔。
「皇上喜歡的人,臣妾會把她留下,皇上吩咐的事,臣妾自然會照辦。」冷寒凝退後一步,
離開封閉的空間,手腕不自覺的一緊,被夜闌緊緊地控制住。
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手腕上的陣陣疼痛,不可忽視。
正要發作,眼神掃過冷寒凝的手背,「手怎麼回事?」夜闌生硬的語氣有些緩和,眉目擰在
一起,忘記了剛才明明是自己傷的人。
自然也忘記了,自己是來找茬的,因為,因為皇后的毫不在乎。
「不礙事。」冷寒凝收回冰冷的雙手,露出安撫的微笑。
「感染了怎麼辦,朕幫你包紮一下。」年輕的帝王找出宮裡的傷藥,細心的塗抹傷處,冷寒
凝凝視著他認真的樣子,恍然失神。
到底是男人,避免不了的粗手粗腳,觸及了痛處,冷寒凝眼睛兀然顫了一下,夜闌手中的那
雙手,輕輕的抽動。
然而,夜闌輕輕握住,抬眸:「不要亂動,若是再流血,朕可就不管了。」
冷寒凝的意識開始波動,不要亂動,若是再流血,我可就不管了,不管了……
是你麼?嘴唇輕輕的顫動,那個怕疼的少年,眼前的帝王。
某些遺忘的東西,或許會在某一天,因為某一個人的一句話,慢慢的被召回……
人們把它稱作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