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丞相的門生,自然是難對付啊,但是,百姓和官家之間,總要有捨有留,魚與熊掌不可兼
得,劉正道的意思是留百姓,皇上的意思呢?以他的能耐不會不知道這件案子,此案既然開
堂,就不會草草了事,難道真的要有人為此事付出代價麼?
「下雨了……」濛濛細雨,淅淅瀝瀝,冷寒凝的手伸向涼亭之外,水珠雜亂的貼在手上,多
了,便墜落。
「糟了,我們出門沒帶傘,」眼睛看向冷寒凝,「沈兄,我們只能在這裡避雨了。」
「不礙事,些許馬上就停了。」冷寒凝坐回位子,淺酌。
一陣風吹過,一名身著淺藍布裙的女子躲進涼亭,青絲有些散落,被雨水浸濕,貼在臉頰,
眉目如畫,手中的絲帕也已經不見干,只能任臉上的雨水滑落。
冷寒凝怔怔的望著一起避雨的女子的背影,緩緩地站起,夾雜著試探:「曼娘?」
盧新哲聞聲抬頭,凝視著冷寒凝,順著她的視線定格在一名濕漉漉的女子身上,如果冷寒凝
是超塵脫俗,那眼前的這名女子就是至真至純。
曼娘聽見聲音,驟然回頭,一臉的驚喜:「小……」
「還知道我是小公子,還以為你忘記了。」匆匆打斷曼娘的話,曼娘了然一笑,心有靈犀。
「世軒可是沒有忘記曼娘。」
「真不知羞!」修長的指尖劃過冷寒凝的額頭,視若無物的調侃,盧新哲輕咳一聲。
「這位是?」曼娘姣好的身姿走到盧新哲面前,魁然一笑。
「盧新哲,盧公子。」冷寒凝解釋,眼中出現少有的俏意。
「盧公子有禮,小女子是世軒兒時好友。」盈盈一笑,更顯嬌羞,嫵媚的身姿掩藏不住的清
冷。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與沈兄的氣質有三分相像。」盧新哲不猶誇讚。
「哦?不知我家世軒是什麼氣質?」柔美的音質裡,有些咄咄逼人,冷寒凝知道盧新哲要倒
霉了,曼娘最討厭男人油腔滑調,而盧新哲剛才的一番話,正是惹火了曼娘。
顯然,盧新哲這等聰明,讀懂了曼娘的挑釁,忙拱手作揖:「曼娘與沈兄皆為盡善盡美之
人。」
「哼!公子,我勸你不要遇到稍有姿色的女子便口無遮攔,以便引下禍根,古人有言,女子
與小人難養,莫要罔讀聖賢書。」
曼娘瞥了一眼盧新哲,一臉的諷刺,盧新哲識相的不再言語,涼亭之中,難有的清靜。
曼娘凝視著冷寒凝清瘦的面孔,有些心疼,自己雖然是舞孃,但她從來沒有因為這個身份而
瞧不起自己,從小到大,兩人互相做伴,不分彼此,早已習慣了她愛靜的習慣,如今,她雖
貴為皇后,卻是走了不該走的路……
「雨小了。」冷寒凝看向涼亭之外,一場雨,掀起濛濛的霧氣,嗅著撲鼻的泥土香氣,冷寒
凝的容顏愈加清麗。
「世軒,我要回去了,」曼娘看看天色,淡淡的凝視冷寒凝,「你的事情,我已有所耳聞,
現下說話並不方便,我住在雲羅舞坊,如果有時間,你可以去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