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江顏沒有再去上課,而是回到了家。
父親照舊毫無反應。
她今天沒有那個耐性,所以,只是低低的叫喚了一聲坐在客廳中的父親,就回房了。
關上房門,她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般,癱坐在了地方,開始掩面低聲哭泣。
哭累了,就不知不覺的睡著了——就坐在地上,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開燈,抬手看了看手錶,已經十點多了。
顯然,她已經錯過今日的家教了。
江顏無奈的歎了口氣,還是打開房門,想去看看父親。
廳裡黑漆漆的,看來父親已經睡了。
她想去廚房隨便弄點什麼吃吃,但是開燈,視線明亮之時,江顏嚇了一跳。
「爸爸!」她驚呼。
客廳中,她看著自己的父親呆呆的坐在輪椅上,父親的臉垂得低低的,看不清他的臉色,只是,他的手上,拿著的,赫然是一把水果刀。
「爸爸,你要做什麼啊?」江顏,急得眼睛都紅了,一把奪下了父親手中的刀。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看見餐桌上,早上她就準備好的飯菜似乎沒有動過。
她說:「爸爸,你到底怎麼了?」
她推著父親的肩,使得父親的頭抬了起來。
她說:「爸爸,你不要嚇我好不好!?」
她跪在地上,原本疲憊不堪的臉上,更是淚痕斑斑了,她搖晃著自己的父親,一字一句的說:「爸爸,我好累!我真的好累,不千萬不要再出任何的事情了,我怕我承受不住……!」
這段時間來,所有的委屈,傾巢而出了。
——一輩子,為一件事情,哭一次就好。
她做不到了,她再也做不到了。不哭,真的好累。
所以,江顏也已經崩潰了,她抱著自己的身體,坐在地上,放聲的哭著……
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堅持已經到了極限了。
「爸爸,不要讓我擔心!你的女兒,並不是那麼堅強的!」
「爸爸,你為什麼不說話?」
「爸爸,我到底要怎麼做?」
……
「其實,我的要求不高,我只是希望我的父親能夠回來!為什麼,這麼難?」
她梗咽的說著……
「顏顏……,對不起……」
「我的女兒,對不起!」
聽到這句話,江顏才終於抬起了頭。她不哭了!她的臉上,都是歡喜的神色,她跪坐起來,他的手,趴在父親的膝上,她很高興。
「爸!」
這是出事以來,父親所說的第一句話啊。
「爸爸……」江顏怎麼能夠不高興呢。
「對不起,顏顏!對不起……」江父也是淚流滿面。
「爸爸不想看著你一天天的瘦下去,爸爸不想看著你一天比一天晚歸,爸爸——不想拖累你!所以爸爸想到了死……」江父撫摸著女兒的臉,疼惜的說:「可是,爸爸捨不得你,也下不了死的決心!爸爸不想讓你還沒有認識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丟下你!」
江父恨透了自己的無能了!今日下午,他就只能坐在客廳聽著自己女兒房間傳來低低的哭泣聲,而沒有辦法去安慰,去給予幫助。
他真的是很無能,所以他想到了死。
「嗯!」江顏放下了心中的石頭,滿意的笑了,她說:「所以爸爸不能離開我,爸爸要陪著我!」
「爸爸想通了!雖然爸爸的腿沒用了!可是,爸爸的腦子還在,爸爸還能夠照顧你!」江父說。他是真的想通了,當他沒有能割下那刀之時,他就想通了,要好好的活下去,照顧自己的女兒成長。
「嗯,爸爸還要看著我畢業,看著我戀愛,看著我結婚……是不是?」江顏笑著說。
「嗯!」
「我們打勾勾!」
「好!」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爸爸,我們離開這裡吧!我們把這個房子賣掉,我想換所學校,換個環境,好不好?」江顏說。
江顏看著自己的女兒久久,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知道,女兒是迫切的想換環境的。也好,畢竟他也想換個環境的!
所以,江父點下了頭!
那一刻,江顏笑了!
離開這裡吧!離開這所學校,重新開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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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現在這裡說明下!下一章開始,就回到了十年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