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軒本不想參加這無聊的「選妃大會」,無奈卻是母后的壽辰,只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剛走到門口,南宮軒就聽到從裡面傳來悠揚的琴聲,緊接著的是天籟般的歌聲。
門口的太監看見南宮軒,就準備通報,卻被南宮軒制止了。
這曲子,這歌聲,可以攝人心魂!南宮軒呆呆的站在原地。直到聽到一個清麗的聲音巧妙的回答,讓南宮軒不禁失笑起來。
「真是個有趣的丫頭,我倒要看看她是何方神聖!」示意了一下一邊的太監,便抬步走了進去。
「兒臣祝願母后,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說完,南宮軒便開始尋找那位有趣的姑娘。
兩人的目光不期而遇,都愣了一下。
「你……」南宮軒難以置信地看著紫馥:她不就是我在街上遇到的那個書生麼?怎麼變女的了?剛才的曲子是她彈的?
紫馥同樣用訝異的眼光看著南宮軒:他不就是那個自戀狂麼?怎麼成了王爺?完了,這個秘密真的要穿幫了。
突然,南宮軒對著紫馥邪魅的一笑,轉身對太后說道:「母后這次不是要替兒臣和皇兄選妃嗎?兒臣已經有人選了!」
「哦?是哪家千金?」太后開心地說。她這個二兒子一向討厭這種事,沒想到今日竟然會主動向她要妃子。
「是……她!」南宮軒直指著紫馥,不緊不慢地說。
轟!……紫馥的腦子瞬間空白。他……他在報復自己嗎?只因為自己那日說了他一句?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也太斤斤計較了吧。
看著紫馥漸漸發白的臉,南宮軒沒由來的心痛。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對第一次見面的女子動心,真是開玩笑!
看著無助的紫馥,慕容琛急得團團轉。南宮軒,不要以為你是王爺我就怕你,若你敢欺負紫馥,我跟你拼了。
「好了,皇弟,別鬧了。別把人家姑娘嚇到了。」南宮逸有點看不下去了。
「怎麼會嚇到,他到這來不就是為了被我們其中一個選中嘛。不然到這裡來幹嘛?現在我選了她,她應該高興才對,怎麼會被嚇到?」南宮軒調笑地看著紫馥,眼神中卻沒有一絲笑意。
「王爺說笑了,」紫馥抬起頭看著南宮軒,正色說道,「紫馥到這兒是為了給太后祝壽,從沒奢望過其他的什麼。如果是女子到這兒來都想做妃子,那紫馥寧願自己是個男子。至於做王爺的王妃,恐怕紫馥消受不起,還請王爺收回成命。況且,王爺說這番話,無非是想看紫馥笑話,現在王爺如願了。那麼,請放紫馥回到座位上去。」
好倔強的女子。南宮軒看著眼含淚意的紫馥,竟然有些後悔,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紫馥安靜地坐回座位,「馥兒……」慕容琛擔心的看著紫馥。
「放心吧,馥兒沒事。」紫馥虛弱的對慕容琛笑了笑。
「好了,」太后有點不太高興了,「皇兒,你怎麼了,何必為難一個姑娘?回到座位上去。繼續吧。」
各位千金,這才又開始陸陸續續上來。只是,觀賞人的心情完全不同了。
南宮軒悶悶地坐到位置上,看著那邊正閉目養神的紫馥,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這邊,南宮逸也不時的看看紫馥,心想:真是個謎一樣的女子,跟葉檸一樣,都這麼能言善辯,可……為什麼他們倆如此相像?
「好了,歌舞算是過了。」太后滿意的點點頭,說道,「下面,就由皇上和王爺出題考考各位。當然,你們也可以個別問。」
一陣沉默後,南宮軒站起身來望著紫馥,說:「本王要考紫馥姑娘一道題。」
「皇兒,你怎麼又……」太后急急打斷。
「放心吧,母后,兒臣不會再為難她了。」
「王爺,請說。」紫馥抬頭看了看他,輕輕站起身來,問道。
「本王問你一個問題,請你以自己的答案做一首詩。」
「這還不是為難她啊……」眾人議論紛紛。
「馥兒,」慕容琛擔心地看著她。
紫馥看著慕容琛安慰地笑笑,轉頭說道:「好。」
「請問姑娘,你希望和你所愛的人去過著怎樣的生活?」清了清嗓子,南宮軒的聲音在大堂上空迴盪。
在場的千金都羞紅了臉。如此大膽的問題,怕是有膽想沒膽說。南宮軒瞥了眼紫馥,卻見她一付泰然自若的樣子,心裡有些訝異。難道她真是男的啊,沒道理啊。
沉吟了一會兒,紫馥抬起頭對南宮軒說道:「王爺請聽好了。十里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對影形單望相護,只羨鴛鴦不羨仙。」
南宮軒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南宮逸若有所思的看著紫馥。
「好一個『只羨鴛鴦不羨仙』,不過,這挺難達到的哦。」太后看著紫馥,微笑著說。
「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紫馥微微一笑。
「好!……皇上,你呢?」太后看了看沉默的南宮逸。
「剛剛聽了姑娘優美的歌聲,朕還沒過癮,可否請紫馥姑娘再替我們彈唱一曲?主題是為突出女子等待所愛之人的相思之苦。」南宮逸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太后驚訝的望著南宮逸:難道皇上也……
紫馥看了看周圍臉紅地快滴出血來的千金們,笑道:「那紫馥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重新坐到古箏邊上,紫馥眼中閃過一絲憂鬱,卻被南宮軒捕捉到了,她到底是怎樣的女子?
玉指開始在古琴上波動,十分流暢。伴隨著古琴,婉轉又有些哀愁的歌聲緩緩流出:
枝上花,花下人,可憐顏色俱青春。
昨日看花花灼灼,今朝看花花欲落。
不如盡此花下歡,莫待春風總吹卻。
三載相思為故人,只待芳枝歸洞房。
—————《枝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