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吸了口氣，強力壓制下心中忍不住又有些暴躁起來的情緒，「唐小姐，我不是在說這件事。」
的確不是在說這件事……但似乎好像也不能直說唐小白其實我挺喜歡你黏著我的吧？
他連忙咳了一聲掩飾自己臉上有點奇怪的嫣紅，「我是說，你個人最近的時間安排，最好能說清楚一點，因為公司近日可能會有些任務分配，到時候會有些衝突的話，還希望你能理解。」
「加班哦？」
她輕輕聳了聳肩，「OK，不要緊的，我個人的一些計劃讓步就是了。」
表面輕鬆，於是還是有掩飾不住的淡淡的不滿。
剛剛被無緣無故扣了全勤獎，現在又要來加班，唐小白腦海裡反反覆覆出現的都是葉海貝的那句話——「上層社會的這些事，你還見得少麼？」
他們本來就都是這樣，自己高高在上慣了，便少有顧及到別人的時候。自己又是跟隨在大BOSS身邊的秘書，來來往往見得人也實在不少了，本來早該見慣，但她現在卻有些頹喪地發現，自己和剛剛參加工作時並沒有什麼兩樣，還是一點都不能忍。
不爽，不快，都明明白白寫在臉上，絲毫不懂得掩飾。
她往前伸了伸脖子，微微點頭，本該是梳上去的劉海隨著這點頭都從耳際垂下來，她習慣性地在抬起來的時候順便用手去攏。這樣一來，一整張臉便完完全全顯露在了顧西城面前。
臉色素淨，眼睛有點腫，紅紅的，看得出來，是剛剛哭過。
但她自己卻好像並沒有意識到這件事，大概是眼睛已經習慣了好一會兒，自己也看不見，就忘了。
顧西城卻在抬頭的一瞬間直直盯向了她的眼，皺著眉頭，看她從微微彎腰的鞠躬到伸直了脊背要出去，都一直這麼盯著她。
他眼前的這一雙眼可能因為輕微的浮腫而顯得有些散，並沒有聚集在一個點上，一整片地播撒，更像是對著他後面的背景，大概也把他順便包含在內了。
「你哭了？」
他語氣有些不善。
「哦，沒有，」她笑容掛得十分徹底，「是剛才小李去洗手間補妝，香水噴我眼睛裡了。」
因為進來時就一早考慮好了措辭，唐小白這會兒的謊話說得特別順溜。
小李平常總愛用的都是第五大道，她身上沒那個味道，顧西城輕輕轉了轉筆，卻沒有揭穿。
「今天可能會晚一點，我還有一些文件需要你幫忙，」他頭歪了歪，指向辦公室的門，「不要太早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