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就不是你的誰,所以,請放開我!」他冷冷的垂眸,盯著她緊捏著他衣袖的小手。
僵硬的手指,顫抖得更加的厲害了。襯衫在她的手心裡,揉出一團褶皺。
她沒有鬆開他,而是,慌亂的大哭起來,拳頭一下一下砸著他的胸膛,「乙蕭,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你真的不再……疼我了嗎?倉木說……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你告訴我……告訴我為什麼!」
她的眼淚,終於讓他稍稍平靜下來。墨黑的眼底,漸漸的變得清冷,努力的壓抑過後,理智漸漸的回歸,他臉色和語氣,齊齊緩和了下來,「抱歉,剛剛我不該對你生氣,現在,你有戀愛的自由。」
亦舒愣住。為什麼?為什麼他的表現,前後全然不一致。之前明明是負氣離開,一副嫉妒的樣子,可是現在……為什麼可以表現得這麼淡然,這麼不在乎的樣子?!!
「如果你覺得……那個男孩不錯,你和他試試……也不錯……」閉眼,深呼吸,好艱澀的說著違心的話。
看著她的眼淚,掉落得更急了,整個人怔愕在那裡。
「乙蕭,你好殘忍……」她冰冷的手指,一點一點鬆開了他,彷彿遭受不了這麼巨大的打擊,她步伐踉蹌的後退一步,依然在放肆的哭著,哭啞了嗓子,「不要我也就算了,需要把我一個勁兒的往外推嗎?我真的有這麼讓你厭惡?像一隻……蒼蠅嗎?」
「亦舒……」他眼一酸,眼神灰暗到彷彿臨近世界末日。不受控制的,邁開步伐,想要朝後退的她靠近一步,她卻像個驚弓之鳥一般,跳起來後退。
「不要過來!既然這麼厭惡我,那麼就不要靠我這麼近!」不要再給她一種,他還深愛著她的錯覺……
他定定的站在原地,複雜的眼神看著她,不再往前,許久才暗啞著嗓子,開口,「我們一起回家。」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眼底似有幾分淡淡的淒楚……
家?
大眼裡噙著淚,她直直的看著他,笑了……
那裡還是她的家嗎?她真的不知道……
「倉木會送我回去……」倔強的,強忍住跟他走的慾望,她一步步往後退,最終,一眼都不再看他,轉身奔走。淚,氾濫……
卻來不及發現,身後,他暗紅的雙眸……
……
倉木坐在咖啡館裡,見乙蕭的車走了,這才起身買單,推門出來。
一抹又軟又小的身影,飛撲進他的懷裡,「倉木……」亦舒密密環住他精壯的腰肢,淚粘在他胸前,打濕了他的上衣。
倉木整個人僵在當場。
她委屈的痛哭起來,像個流浪的孩子,終於找到了安全的港灣……
她的眼淚,灑在他的胸口,漸漸的流淌進了他的心頭……苦苦的,澀澀的,悶到他也透不過氣……
沒有心疼的擁住她,只是任她哭著,發洩著。直到,太陽漸漸的往西去。她的哭聲,才漸漸的轉弱,好像沒有了力氣……
「喂,丫頭,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再這麼投懷送抱,是個男人都受不了……」他說了句很煞風景的話。
她哭聲停住,才發現自己抱他抱得很緊很緊,小嘴一扁,惡作劇的把眼淚全擦在他衣服上。
「你可真夠丟人的,上哪都能哭。」凶巴巴的糗她,話語裡卻透著掩不住的關切,他牽著她往車上走。
她木然的坐在副駕駛上,木然的任他替她繫上安全帶。
他無奈的歎口氣,澀然的喚他,「喂,丫頭。」
「嗯?」木然的別過頭來。
「樹上有一隻小鳥正穿著防彈衣跳舞,你說,為什麼她就被獵人一槍打死了?」
她眼眨了眨。有沒有搞錯,臭倉木現在是讓她猜謎嗎?
「那是因為小鳥正在樹幹上跳脫衣舞,哈哈……搞笑吧?來,趕緊笑一個給我看……」他自娛自樂,仰頭笑得那叫一個燦爛。
亦舒滿頭冒黑線,這……好笑嗎?為什麼她覺得很……冷,很白癡……
不給面子的白他一眼,緊接著乾脆閉上眼不理會他發神經。
「KAO。死丫頭,我真想掐死你算了!」她的態度,惹得他抓狂,當真動手掐她的脖子,動作不敢用力,卻成功的『驚醒』了她。
「死倉木,你個暴力狂!」亦舒掄拳頭捶他。
他的手還攀在她纖細的脖子上,不用力也不鬆手,還不忘凶巴巴的恐嚇她,「趕緊笑給我看,不然別怪我心狠手辣!」犧牲形象給她說笑話,她竟然這麼不給面子,哼哼!罪不可赦!
亦舒猛翻白眼。天啦!這世界上還有比倉木更幼稚的男人嗎?
…………分割線…………
不管倉木怎麼勸,亦舒就是不肯回家,還硬拉著倉木往一間鬧到爆炸的酒吧裡走。
「丫頭,這種地方不適合你!!」
「誰說不適合我?你規定的?」
「你還沒成年!」
「臭倉木,你能不能不和迂腐的乙蕭一個混蛋樣!」她吼起來。
「你又沒錢,我才不要給你買單。」別無他法,只能這麼限制她。
「切……大不了我把自己抵押了!」一甩書包,瀟灑的鑽進了酒吧,身後倉木抓狂的低咒聲瘋狂的響著。
好在亦舒進去後,很安分,只是靜靜的坐在卡座裡喝酒,誰也不理。
倉木也一反常態,哪兒也不去,只是陪著她坐著。
「喂,倉少,你竟然還沒換馬子?」韓影領著一大串人奔了過來。
「青澀的小丫頭?你換口味啦?」有人嚷嚷。
「走啦走啦!過去玩,一起喝幾杯,帶嫂子一起過去。」有人去拉亦舒,亦舒反感的一甩手,瞪了回去,那人心頭有氣,礙著倉木的面子恁是不敢發作。
……
「吵死了!」倉木眉頭一皺,把小丫頭攬到他臂彎裡,保護意味很濃,直接趕人,「玩你們的去,別在這兒鬧。」
被倉木這麼一說,大家一窩蜂訕訕離去。
亦舒還在那喝著,倉木也懶得再攔,發洩一下也不是不行。不知道她喝了多少,直到小臉漲得通紅,大眼迷離,她又開始胡亂的哭了,一聲一聲淒厲的叫著乙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