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舒有些小鬱悶了,一直坐在沙發角落裡盯著手機。
光怪陸離的燈光打在她臉上,映出她天真的小臉蛋,她的氣質,有些與這個氛圍格格不入的冷漠。
同學們玩得似乎都很盡興,就著很HIGH的音樂,尖叫著,舞動著,盡情揮灑著體內的熱情。
亦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但,也總覺得有一道灼熱的視線,時不時會往自己的方向飄來,即使她總低著頭,但也隱隱有所覺。
蹙了蹙細眉,抬起頭來,大眼直勾勾的與前方一雙清澈的眸子撞個正著。
彷彿做了什麼壞事被當場捉到,對方眼神心虛的閃爍了下,白淨的臉紅了紅,但眸光依然緊緊凝著亦舒。
是那個男孩,剛剛一直邀請他們的男孩。
「亦舒,慕堂好像真的很喜歡你呢!他又在看你了!」葉燕剛好唱完一首歌,擱下話筒在她耳邊蹭了蹭。顯得比她還興奮……
喜歡她?
亦舒興趣缺缺的挪開視線,看了眼手機,叔叔的電話還是沒有人聽……
有點無聊,把玩著手機上的珊瑚吊墜,望著珊瑚上的『蕭』字,她無暇的臉蛋上,閃出一抹甜甜的笑。
正發呆,突然,一個身影站定在她眼前,遮掩了大半光線,斜墜下的影子零零落落打在她的腳邊。
少年的身板,還不是那麼成熟。
「亦舒同學,我找你有點事,方便出去談談嗎?」少年的聲音,在吵鬧的環境裡,聽得零零散散。
亦舒一雙清明的大眼狐疑的瞪著他。
她不記得,他們之間什麼時候熟到還能有糾葛了……
「去嘛。去嘛……」葉燕雙眼發亮,把她往外推。
全班同學,漸漸的都把目光投注向他們。
漂亮的少年慕堂紅著臉,探手牽起亦舒,就往外面走。
身後,是同學們一陣曖昧的叫好聲。好像大家都知道,他找她有什麼事,而只有她……一點都不懂……
包廂門打開,一陣中央空調的冷氣掃來,亦舒打了個冷戰,皺著眉冷冷的開口,「你要牽到什麼時候?」
包廂的門,再一次被合上,整個世界頓時安靜了不少,只是偶爾有服務生穿過。
少年聽出她的語氣略有幾分不耐,連忙鬆了手,手心裡全是熱汗。
「抱歉。」慕堂急忙道歉。亦舒卻似乎全然沒聽見,只是拿眼在情調極好的長廊上掃了好幾個圈。
叔叔到底在哪?
這裡實在太大,光包廂,她略看了下,僅這個樓層就不下50個。
而她,更是第一次來……所以,要去找他,好像真的有點難度……
「亦舒。」男孩叫她的名字。
亦舒這才回過頭來看向他,他好像很緊張,喉結滾動著,一直在吞嚥著口水。
在她直勾勾的注視下,他變得更緊張了,連睫毛都在顫抖……
真是個很奇怪的男生……
「我先走了。」亦舒沒耐心,甩了甩背上的書包,轉身準備走,她想去找乙蕭……
「等等!」手再一次被拉住,她皺了皺眉,面無表情的抽回手。
她一貫不喜歡陌生人碰她……
「這個送給你!」好久,似終於下定了決心,他不知道突然從哪掏出來一大疊光盤遞給她。
她不解的看去,「限量版的『倒霉熊』收藏集?」她的眼底,明顯的露出欣喜,男孩鬆口氣,咧開嘴笑起來。
「班上好像都沒人知道你喜歡什麼。」男孩傻傻的撓了撓頭,「找葉燕問了好久,才問出你這個喜好。」
亦舒有點莫名其妙。
無緣無故,幹嘛打探她的喜好?她和他又不熟……
男孩走近她一步,不由分說把大把光碟塞到她手上。
「亦舒,我們交往吧!」男孩一副豁出去的表情,鄭重的認真的,甚至是狂熱的緊緊鎖住她。
亦舒的眉,團得越來越深,越來越深……
下一秒。
她毫不猶豫的把光盤塞回到對方手上,面無表情的轉身就走。
她才不要隨便和人交往!
交往一個,和乙蕭在一起的時間得延遲一年……
「不要走……」男孩眼疾手快的抓住她。「我知道你沒有男朋友,所以,請你做我女朋友,我一定會好好……」
「我有男朋友。」亦舒打斷了他的話。她的初戀,包括以後的一輩子……她都只會留給一個男人……
任何人也拿不走!
「你沒有!」男孩篤定的開口,抓住她的力道突然緊了,讓她的手腕生疼、生疼……
「放開我!」亦舒皺著眉。
話才落,唇瓣尚未合上,突然被人用力堵住。
鼻尖縈繞的陌生氣息,讓亦舒的雙眸倏然瞠大,男孩漂亮的臉蛋,在她眼前無限放大。
皺眉,心底騰升一種反感,探手去推男孩還不是太厚實的胸膛……
男孩卻是一伸手,緊緊的抱住了她的後腦勺,把她更推向自己。
男孩的吻,很生澀,只是單純的唇與唇碰在一起,但是,手上的力道極為重,彷彿在發洩著沉壓在心底很久的濃烈到近乎瘋狂的一種情感……
亦舒惱了起來,手推不開他,轉而抬腿就打算朝他踹去。
卻不料,突然,腳下一空……
亦舒只覺得整個人都騰空了起來,腰間一道力量,輕而易舉的將她從那雙陌生的唇瓣下解除開來。
男孩桎梏住她後腦的手,被一隻大掌用力掰下。
她聞到了熟悉的男性古龍水的味道……
「乙蕭……」雙腿才一落地,她轉身面向他,雙眼晶亮晶亮。
剛剛的委屈,一瞬間一掃而空。
乙蕭只是輕嗯了一聲,低著眸,昏暗的燈光下,神情有些晦澀,深似海的眸底忽明忽暗,情緒辯駁不輕。
男孩懵在那。剛剛的衝動,清醒過來也嚇到了自己。
他竟然……強吻了亦舒……
「對不起,亦舒,我……」男孩懊惱的想解釋,又急又慌,亦舒原本看著乙蕭的神情說不上來的柔和,但轉向男孩時,就冷得有些徹底。
乙蕭牽起亦舒,只是略掃了男孩一眼,皺著眉,卻是波瀾不興的問她,「你同學?」
在他的印象裡,他不記得她有什麼同學可以親密到如此地步……甚至……接吻……
很安靜的嗓音,如同他的氣質一樣安靜,但是,男孩卻明顯的感受到了一抹壓迫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