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蕭回身,俯身張開臂彎,將脆弱的她密密攬進了懷裡。
「亦舒……」剛毅的下巴摩挲著她的頭頂,他輕輕的歎息,無奈而心疼,「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渾厚的嗓音,透著淡淡的沙啞。
她——簡亦舒,真的是他的剋星……
這個世界,從來沒有誰,讓他這麼手足無措……
亦舒只是抱著自己專注的哭著,雙肩劇烈的顫抖。
他無奈的歎氣,只能探手將她抱起來,輕放在床上。
「亦舒,以後不要再這種傻事……」他輕輕的,仔細的揩去她眼角的淚,語氣黯淡了些,「不管是為了誰……」
「你不是不管我了嗎?現在幹嘛又管這麼多……」她抬起淚眼,扁著唇抽噎起來,淚反倒越落越急。
她真的恨透了那個決然轉身的他!!
他深深歎息,「我收回剛剛我的話……」她的眼淚,讓他輕易的繳械投降。
他不捨得了……
不捨得真的轉身,放任著她不管……
「可是我已經記在這裡了!!」她受傷的吼起來,指著自己的胸口。
那裡,好疼……好疼……
「我是垃圾……想要的時候就要,不想要的時候,隨時都可以丟棄……每個人都這樣對我……」她破碎的喃喃著,從床上爬下來,嘶聲力竭的朝他吼著:「乙蕭……我……恨你……恨死你了……」
乙蕭一怔,濃濃的痛苦襲入眼底,伸手要拉她。
她卻彈跳而起,如避毒蛇猛獸一般避開他,赤著腳轉身就往外衝。
她恨死他了!!!
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也不要再理他……
食言的豬頭乙蕭!!!
手剛搭上門把,眼見著就奔出了房間,門卻忽然被一隻手臂從後撐住,溫熱而寬厚的胸膛,密密抵著她的後背。
「你走開……」她死命的推那隻手臂。
手臂,一動不動,青筋有些凸顯。
纖細的身子被一雙有力的手掌猛然扳過來,他目光如炬,一語不發的緊緊凝著她。
幾乎要把她灼出火來。
「你放開我……放開我……」她咬牙切齒,用力的撥他擒住自己的手掌。
下一秒,還不等她反應,一陣天旋地轉,她被他摔倒在床上。
回神,她哭著作勢要爬起來,熟料,他高大的身軀倏然一傾,兩隻手臂撐在她身側,寬厚的胸膛,密密困住了她。
她看起來真的好小,好小……他的胸膛,就足以將她整個身子遮蓋住……
「亦舒,乖一點……」他痛心的俯身凝視她。
剛剛她往外衝的那一瞬間,他明顯的感受到了一種巨大的恐慌從心底湧上來……
他在害怕……害怕失去……和她,一樣……
她哭得更厲害了,哆嗦著,「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淚順著眼尾,打濕了床單。
下一刻,他手臂一彎,緊緊抱住她,不想壓傷她,轉了個身,讓彼此側身面對著。
她掙扎,卻被他摟得更緊……
「抱歉……」他懊惱的道歉。事實上,剛剛他只是氣急了……如果真讓他就此放手……他自認為,做不到……
真的,不可能!
她哽咽的,窩在他懷裡。
拚命的捶著他,張開貝齒報復性的咬住他的肩頭,好幾分鐘都不鬆口。彷彿打定主意要在他身上留下一個屬於她的印記。
有點火辣辣的刺痛感……
他卻連眉頭始終都沒有皺一下,只是摟著她的手臂,更緊了些。
………………
哭聲,漸漸的、漸漸的小了去……
他不安的心,也緩緩的平緩下來。
肩上,她的牙齒,依然留在那裡,小妮子似乎是累了,只是輕輕擱著,沒有再用力。
他試探的動了動身體,卻被她柔軟的紅唇突然用力含住……
他微微一僵。
小妮子更是大膽的探出舌頭,笨拙的在他肩上打著圈圈,像小狗般輕輕的舔舐著他……
他整個人僵住,一種觸電般的酥麻感劃過全身。
小妮子這根本就是挑……逗的行為……
她絕對是故意的!!
「亦舒……」他氣息有些不穩的從她口中『解救』自己。
她的挑——逗絲毫沒有技巧,只是憑著本能,傻傻的做著。卻偏偏輕易地可以蠱惑到他。
有時候,他真的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有輕微的……戀童癖……
戀童癖……是個很恐怖的詞語……喻示著『變態』!
「乙蕭……」他的推開,又讓她紅了眼眶。迷離的雙眼,像兩顆通透的寶石。
小手,緊緊攀住他的肩膀,纖細的雙腿,彎曲著盤在他腰上。
姿勢,曖昧得讓他覺得渾身火熱……
「我們做……好不好?」
如果乙蕭要了她,他就不會再和雪姐姐訂婚,更不會再說要拋棄她的話了……
這些,都讓她好怕、好怕……
她糯軟的嗓音,足以讓所有的男人都瘋狂……再加上如此大膽而直接的要求……
乙蕭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發熱的身體,是對此最直接的反應……
下一刻……
他鬆開她,迅速的從床上一躍而起。
「乙蕭……」她跟著爬起來,受傷的看著他。
他,還是不要她……
「不要這樣看著我!」他命令,嗓音低啞帶著壓抑。
打定主意不去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不受她的蠱惑。
他轉身端薑湯和感冒沖劑過來,盡量的讓自己忽視身體最誠實的反應。
她只是呆呆的接過,沒有拒絕,卻也沒有立即喝下。
「先生……」敲門聲,驀然響起,是喬嬸的聲音。「倉雪小姐過來了,在樓下等你。」
倉雪?
乙蕭蹙了蹙眼,本能的掃向亦舒。
沒有忽視掉,小妮子突變的臉色,以及……她捧著藥水的手,有多麼的僵硬和蒼白……
站起身來,衣袖卻被一雙小手緊緊拉住,「叔叔,不要去……」泛紅的眼眶,透著懇求……
「你先喝藥,然後好好休息,我一會來看你。」剛剛曖昧的火焰,在他的心底,還依然殘留著。
再留下去,絕對又是一場難以忍受的『自虐』……
亦舒眼神暗了又暗。
所以……他的答案,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