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牽手離開。
樓頂,黑暗處一道近乎狂熱的目光,緊緊凝著兩人離去的背影。
很久……
一名著一身暗紫色襯衫的男子從黑暗中步出來,身後,幾個保鏢似的人物跟隨著他。
模糊的燈光下,映照出他華美而陰柔的臉,高貴的氣質,彷彿與生俱來。
「離先生,天色已經很晚了。」助理拘謹的上前一步,提醒他。「您的身體……」
男子冷厲的打斷了他,「幫我查查那女孩的身份。」
他的目光,只停駐在無邊的黑夜裡。如深夜一般陰沉。
「是!」助理很明顯懂他說的是誰,只應答,並不多問。
男子點了點頭,眼底的情緒複雜難辨。
唇一直翕動著,只念叨著兩個字……
乙蕭……
乙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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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裡。
迷離的燈光打在她半邊小臉上,那抹紅腫更加的鮮明。
他兩指輕捏著她的下頷,面色陰沉。
他冷著臉,哼了一聲。起身,進了浴室,熟練的擰了條熱毛巾出來。
熱燙的毛巾,輕輕的覆在她半邊臉上。
暖暖的溫度,頓時讓她臉上的痛意彷彿消停了很多。
「明天臉會腫得更大。」他淡然的說著,語氣更冷了,彷彿還夾雜著幾許惱意。手上的力道,半點也不敢加重。
這種細緻的事,他鮮少做。這對於他來說,格外的陌生。
「我這樣子是不是很醜?」她碰了碰他拿著毛巾蓋在自己臉上的手,訥訥的問他,很在乎他眼中的自己。
「嗯。」淡應了一聲,連安慰都嫌多餘。
他正眼都不看她,眸光只專注的凝在她熱燙的毛巾上,動作小心翼翼。
她雙肩失落的垂下去。
「叔叔,你真壞!」她撅著唇不安分的扯他的頭髮,極力發表自己的不滿,「這種時候你應該說,『沒有,不管你什麼樣子都很可愛!』來安慰我受傷的心靈。」
他緊繃的臉,有漸漸的緩和。
「不是臉痛嗎,還這麼多話?」他失笑的瞥她一眼。
「好像現在不太痛了。」她笑起來,「哎喲……」扯痛了臉,又痛得她呲牙咧嘴。
事實上,以前在白家她沒有這麼怕痛的。
挨打挨揍是常有的事,但她都不覺得痛。
現在這巴掌打下來,本來什麼事也沒,但被乙蕭一問,她就覺得特別疼。
乙蕭濃眉皺了皺。
「不要再說話了,不然會更難看。」他將熱毛巾翻了翻,重新貼在她臉上。
「乙蕭。」她微微湊近他清俊的臉一點,灼熱的氣息,灑在他的鼻尖。
他眉皺了下,沒有動。
「你和宋菲說什麼壞話,把她給氣跑了?」她眨巴著大眼,好奇的盯著他。
他斂了斂眉,鼻尖,她青澀香甜的氣息,很美……
「只說了一些該說的話。」
「什麼是該說的話?」她又湊近一點。
「真想知道?」他凝了凝神。
「當然。」她頭點得像小雞啄米。
「在談結束的問題。」他說得雲淡清風,淡得毫無感情。
「結束……」她腦子懵懵的,只能跟著重複,眼珠子轉了半晌,才終於又重新凝到他臉上,「你的意思是……分、手?」
她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眼底欣喜卻已經躍然而出。
他挑了挑眉尖,嗯了一聲,下一刻,挺拔的身子站起來,準備進浴室換毛巾。
她突然一躍而起,小手臂從背後密密圈住他。
他不得已頓下腳步。
「叔叔,為什麼?」她蹦跳著,繞到他前面,晶透的大眼撲閃撲閃,心情似的好得不得了,「為什麼忽然做出這麼英名的決定了?」
「不是你說的嗎?不喜歡她,何必和她在一起?」波瀾不興的語氣,唇角卻因為她的小臉微微揚起。
她忽然咯咯笑起來,傻呆呆的,可愛極了。
「笑這麼誇張,你臉不痛了?」
「不痛,不痛,一點都不痛了!」她頭搖得像只撥浪鼓,笑嘻嘻的伸手又抱住他,愉快的嘟囔:「以後就算睡你十次百次一千次,也沒人能扇我了,哼哼……」
她趴在他胸口,好不得意的哼唧兩聲,讓乙蕭頓時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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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溪地,一清早張武送亦舒去上課。
她坐在副駕駛座上,胸前吊了個數碼相機。
她埋著腦袋,笑瞇瞇的翻著一張張照片。
乙蕭就是好看,不管是她偷拍的還是刻意照的,都帥氣得要瘋了。
「小姐突然跑到大溪地,怎麼也不告訴家裡一聲?喬嬸在家裡都急瘋了。」張武看一眼身邊自個兒玩得歡暢的她。
啊……
她抬起頭來。
「怕你們阻止,所以和倉木偷偷溜出來了。不過我有留字條,喬嬸看到了吧!」
「嗯,有看到。」張武笑了笑,「玩得開心嗎?聽說大溪地的海藍得透明。」
「開心……」她的目光還凝注在數碼相機上。
事實上,這一回去大溪地,她真的狠狠的賺了一把。
乙蕭和宋菲……
想到這個,她高興得只差沒手舞足蹈。
…………
學校。
中午休息的時候,葉燕興奮的在教室後邊叫。
「亦舒,亦舒!!」
「嗯?」她看過去,葉燕正手舞足蹈著,「那個……那個外面有帥哥找……好帥!!」
眼裡只差沒冒心了。
亦舒忙起身。
「叔叔來學校做什麼?」她嘀咕著,笑意早已經浮在了臉上。
跑出去,卻只看到一男人倚著牆根懶懶的站著。
果然是帥哥!
她的笑容,收斂了幾分。
這慵懶的樣子,除了倉木還能是誰?
「你怎麼來了?上次不是把襯衫還你了?」
「聽說你從大溪地回來了,來看看你也不行?」好吧!他承認,他是腦抽了,一聽說她回來了,他根本什麼也沒多想,就奔過來了。
連好的理由都沒找到一個。
「你是不是閒得發慌了就想我?」不然非親非故的,幹嘛想自己?
「是啊!我挺閒的,巴黎聖母院缺個敲鐘的,我正打算去面試,這不是來給你辭別嗎?」他玩世不恭的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