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眼神有些動容,閃了閃,卻沒說什麼。
「別再這樣了好嗎,是我錯了。」她的表情越來越軟,越來越慌亂,帶著無比的請求與氣球。
錯?
在狹小的衛生間格子裡她居然向他認錯,服軟。
他仍舊皺著眉頭,因為胃裡的難過還沒讓他緩過來,可是,心裡卻舒服了許多許多。
「是我白癡,笨蛋,我竟然以為會是你。」她一臉的歉疚。
如果不是看見葉揚,不是打個電話給丁西西,她都不知道自己的錯誤要犯到什麼時候。
可是,這兩年,為什麼沒有任何人跟她說,也沒有人解釋,讓前一個時刻她還誤會著。
「咳咳。」他咳嗽了兩聲,站在原地沒動。
「就是這裡,剛才有個女的闖進來。」突然,外面一陣喧嘩聲,一個男人如是說。
「哪呢?」另一個男聲似乎很戒備的說著。
「剛剛還在呢,一個門一個門的找,天吶,太恐怖了,最近的女的都瘋了嗎。」那個男人的聲音柔柔的,十足的小受。
「麼有啊。」另一個聲音說道。
「剛剛明明有,太瘋狂太暴力了。」小受如是說道。
喬妮聽到這裡屏住聲音,估計是剛才闖進來的動作太彪悍了,把一些人給嚇到了。
「裡面有人嗎?」咚咚咚,有人敲門。
鍾天祐看著她,神色不虞。
「有事嗎?」他的聲音沉的沒有溫度。
「哦,不好意思。」一廳裡面傳來的是男聲,外面的人感覺到很不好意思。
許久,外面敲門的聲音才停止,估計是沒找到,算是作罷。
安靜,再安靜,似乎過了好久好久。
「對不起。」說完,她準備旋開門,出去,卻被他一手扣住。
下一刻被他攬住,擁在懷裡。
久違的溫暖與味道撲面而來。
那種感覺在流動著,心也跟著悸動著,彷彿隔了千山萬水,才有了這番的感觸。
「對不起,是我錯了,天祐。」她伏在他的胸口說道,心裡難受的緊。
隔了這麼久,她第一次喚他的名字,讓他的身體一僵,有些接受不能。
不過他還是用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如同當年一樣。
而喬妮,悔恨的要死,丁西西說的沒錯,有時,用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
假象,有時比真像還真,蒙蔽了人的雙眼。
真恨自己當初怎麼就偏聽偏信了,卻偏偏不信他呢。
也許,真的對他,太不瞭解了,可是,至少也應該知道他是不會那樣做的啊。
「你明明還沒痊癒,為什麼還要陪人吃飯,還要喝酒。」她不依不饒地說問道,看著他現在的模樣,直教人心疼。
「……」他該怎麼說,為了一個他一直想做的項目,最後一搏了,哪怕再吐血,都要趕過來。
「以後,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做,可不可以好好的保護自己的身體。」
「好。」……
回到海濱小築,喬妮扶著他在床上躺下,又去廚房找了些牛奶讓他服下。
「有藥嗎,如果還是不行,喝點藥,算了,還是去醫院吧。」要是再出事怎麼辦。
「我沒事,別那麼緊張。」
「真的沒事。」他一向能忍,不到不可收拾他是不會表現出來的。
他唇角勾起一個笑容,無奈的看著她,帶著無比的喜悅。
「對不起。」似乎現在除了說這個,不知道說什麼了,她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他沒說話,只是撫著她的臉。
「傻瓜。」他撐著一個笑來,對她說著。
「對,我就是傻瓜,最白癡最白癡的傻瓜。」她懊惱的說道。
「居然還這個樣子。」他笑著,看著她像個孩子一樣。
「你為什麼不說呢,哪怕打個電話也好啊,為什麼都不說呢。」如果當初全都說開了說明白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啊。
「我不信你會一直不相信我。」居然還這麼自負。
「……」
「其實,你應該去喜歡別的女人,你看我,又小氣,又任性,脾氣又不好,腦袋也不靈光,毛病一堆,缺點一堆,我要是男人都不會喜歡自己這樣的,肯定躲的遠遠的。所以,我也根本不值得的,不值得你喜歡。」她認真的說著,總結著,這也是她一直糾結的問題。
「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懷疑我的眼光。」
「人可以偶爾眼光變化一下,吃多了山珍海味偶爾吃點山野小菜調劑一下也是可以的。」
「我沒吃過你所謂的山珍海味。」他說的很認真。
「……」那麼多的花邊新聞都是假的嗎。
「那麼,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是我。」
「為什麼不是你。」
「可我就是想不通,我們當時認識的時間真的並不長,除非,你承認自己有自虐傾向,又或者什麼,反正我不相信是什麼天雷勾地火的,那種事情是不會在你身上發生的。」他又不是什麼純情小男生。
「……」他看著她很無語。
「到底為什麼,你就不能告訴我嗎。」這是喬妮一直糾結的問題。
「我可是病人啊,你這是要審問嗎?」他不滿。
「哦,這樣,那算了,你休息吧,我走了。」她無奈。
「如果我說,我認識你很久很久了,喜歡你也不是一時之意,你會不會留下來。」他拉住她的手及時的說道。
「很久很久?」多久?一年,兩年,三年?
喬妮的腦袋裡一堆問號。
「是噠,11年,我認識你,已經整整11年了。」他看著她,不無感歎的說道。
「11年?」喬妮聽的只覺得驚詫。
那時候,她還在讀高中,她認識像鍾天祐這樣的大人物嗎。
腦袋裡搜尋了半天。
無果。
「你不記得11年前那個夏天嗎?」他繼續提醒道。
11年前的夏天?
讀高一的她,因為成績優異而被挑選去參加夏令營。
15天的時間裡都是同學和老師,回來之後就一直幫媽媽幹活,並沒有見過他啊,像他這樣的人物,怎麼可能沒印象呢。
「你穿的白色V領襯衣,白底藍碎花的布裙子,白色帆布鞋,紮著一個馬尾,背著一個軍綠色的大包。」
喬妮聽的愣愣的,似乎,那是她從夏令營回來時候穿的衣服,他怎麼會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