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羊水破了。」喬妮不禁驚叫道。
「怎,怎麼辦。」那個大小姐哪裡接觸過這種事情,慌得在一旁結巴的說著。
「叫醫生啊,還能怎麼辦,還不快去。」剛才的那副囂張氣 哪裡去了,這會兒倒急了。
「哦,我去。」說著,朝護理站跑去。
「西西,西西,你等等,醫生馬上就來了。」她攙扶著丁西西的手說道,天吶,該不是要生了吧,可是現在才7個多月,那豈不是早產。
丁西西的臉色唇色都已經發白,看的喬妮一陣陣驚心,眼下可千萬不能出這樣的事情啊。
空隙,她打電話給尹葉天,說明了情況,說馬上趕到。
「大夫,這裡。」這會兒兩位穿著白大褂的男大夫跑了過來,然後看著眼前的情況。
「快給婦產科打電話,通知他們抬床過來。」那位年紀稍長的病人對身邊那個年輕的戴眼鏡的小伙子說道。
「哦哦。」小伙子估計是新來的,還沒有見慣這樣的場面,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機來,然後打著電話。
接著就是一陣的忙亂,推床,凌亂的步伐,焦急的聲音,交錯在一起,讓這個夜晚變得更加的不平靜……
產房,喬妮換好消毒衣陪著丁西西,雖然已經冬天,可是西西的 臉上卻還沁著汗水,她緊握著她的手,只覺著她因為緊張而不住的渾身顫抖著。
「西西。」閨蜜成這樣,有她的責任,看的她心裡難過。
「西西。」換好了消毒衣的尹葉天也跑了進來,直奔西西身旁握住她的另一隻手。
「葉天。」丁西西看著他喚著他的名字,那種只有最親愛的人之間才有的呼喚和難以體會的默契與甜蜜。
「我在,我在。」尹葉天喘著粗氣看著她,是急跑之下才有的神色。
「我怕。」她對他撒嬌說道,不過這樣的事情怕也是正常的。
「不怕,我陪著你,不怕。」他輕輕的拭著她額頭上的汗,疼惜的說著,喬妮看著只覺得自己現在在這裡顯得很突兀。
她鬆了鬆西西的手,不知道是該走還是該留。
「你,出去。」尹葉天突然抬頭看著她,突然語氣一冷的說道。
喬妮聽著怔怔的看著他。
「聽到沒有,請你出去。」看她不動,他繼續說著。
喬妮萬萬沒想到尹葉天會用這樣的口氣對她說話。
「我。」她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看著他。
「葉天。」丁西西皺著眉喊住她。
「要不是看在葉揚喜歡她一直護著她不讓我說什麼的份上,我會更加的不客氣。」
「……」
「葉天,那又不是喬妮的錯。」丁西西一邊在床上大喘著氣,一邊當著和事老。
「不是她的錯?那當初葉揚一身的傷哪來的,他一向自潔,就從認識她,就沒安生過,現在又躺在重症監護室裡,跟她無關嗎。」他憤然的說著,差點忘記了這裡是產房,下一刻他的妻子就要生下屬於他們的孩子了。
尹葉天與尹葉揚自小感情就很好,雖然出身良好,卻沒有這樣的子弟家的所有不良習氣,兄弟倆一直有好東西一起分,好玩的,有意思的一定要叫上另一個,而且兩個人都優秀,孝順,所以軍區大院裡很多家都拿他家的孩子當榜樣,沒事就說你看老尹家的孩子如何如何之為優秀。
所以,看到弟弟現在這副模樣叫他如何不心疼,如何不對『罪魁禍首』喬妮發火。
更何況,她的出現,讓弟弟出事,父親出事,而現在,居然還讓他的愛人,早產。
一個是生他養他的至親,一個是從小長大的最親的兄弟,一個是許下一世的摯愛。
『至親至愛』『新仇舊恨』加一起,讓他又如何平靜。
他不是尹葉揚,可是對喬妮百般寬容,萬般包容,他唯一能寬容忍耐的只有他的愛人丁西西,不是她喬妮,哪怕是她的最好的朋友。
所以,面對她的錯誤,他毫不客氣,不留一點餘地。
喬妮也知道面對他,沒有什麼駁回的底氣,他的話沒錯。
雖然她沒有一手操縱,可是葉揚的傷與她都脫不了關係,而西西現在早產跟她亦脫不了關係。
「病人家屬,要吵出去吵,這裡是產房,不是公堂,有什麼事情換個地方,產婦要立刻進行生產。」那個一直在旁邊做準備工作沒發話的主任醫師終於看不下去了,對著他們說了一通。
果然,尹葉天雖然一臉通紅不服氣的樣子,卻也不再說什麼了,只看著喬妮,一副渾身不爽的模樣。
「好,我走,西西,加油,別怕,我在外面等著你。」她握著丁西西的手說道。
「妞。」丁西西夾在兩人之間未免尷尬,她反拽著喬妮的手,沒想到產房也有這麼尷尬的一幕,更沒想到是自己的愛人和自己的閨蜜。
「沒關係,你在這裡好好的加油,我在外面給你加油。」她看著她然後鼓勁的說道,如今她呆在這裡除了添麻煩沒有別的,而她身邊有尹葉天最好不過了。
說完,她衝她笑笑,然後鬆手轉身離開……
換下消毒服,走出去,外面是那個姚大小姐。
寂靜的走廊上,她坐在長長的木椅上,縮著個肩膀看起來瑟瑟縮縮的。
她沒好氣的看著,然後坐到旁邊的另一處。
「哼。」她看她仍舊不順眼,很是嫌厭的把身子挪了挪,遠離她。
喬妮沒理她,坐在椅子的另一邊,靜靜等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慢的磨人。
叮鈴鈴,電話響。
喬妮拿出,看著跳躍的大字,眉頭皺了皺,似乎很不耐的看著。
「喂,你毛病啊,幹嘛不接。」半天沒接,也沒按,鈴聲一直在響,旁邊的大小姐不耐煩了。
「……」她也沒好氣。
「我不想管你,問題是,你吵著我了,何況,裡面的還在生孩子,你想熱鬧熱鬧嗎。」據以力爭。
「你也知道吵,剛才就不知道,覺悟的倒挺快,果然美國回來的。」她也沒好氣的說。
「你。」沒想到又跟她槓上了,還不依不饒。
這時鈴聲再次大作。
同樣的號碼在手機上跳躍著。
「你到底接不接,要麼關機,要麼滾遠點。」
喬妮憋了一口氣,沒說話,只是滿臉郁色的看著她,然後提著包,向遠處走去。
長長的走廊上,是孤獨單調的皮鞋聲,咯吱作響。
「喂,這麼晚了,不休息嗎。」這個時候他不應該出差在外嗎,怎麼會打過來,而且,時差應該更晚。
「剛處理完一分合同。」他的聲音透著難以掩飾的疲勞,在聽到她聲音時又有著難以掩飾的雀躍,可這,聽的喬妮有些心疼,可是,轉而一想,又覺著自己這樣的心疼是否太廉價。
「哦,那早點休息吧,別太累了。」她公式化的回應著。
「嗯。」
「那你早點休息,我掛了。」似乎沒什麼好說的,才在一起多久,居然感到了疲累。
「喬妮。」他突然喊著她的名字。
「嗯?」
「聽到你的聲音真好。」他說道。
「我也是。」她想也不想的說道。
「我會早些回來的。」他捨不得掛電話。
「好。」仍舊麻木的說。
早點回來又怎樣,能擺脫這些事跟自己跟他的關係嗎。
想到這陣子不斷發來的莫名其妙的郵件,心裡就更加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