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沒有跟連夕夕一起進門,他很難保證,等下看到余忠禮用灼熱的眼光瞧連夕夕的時候,他會忍不住想要衝上去揍他。
所以,他選擇了留在車內等她出來。期限是,二十分鐘。
連夕夕進門後,看到余忠禮從樓上走下來。他的精神狀態很不好,鬍鬚都長出來了,雙目有些通紅。可以想像,她離開的這幾天,他過的是怎樣糟糕的日子。
「忠禮……」她才開口叫他的名字,余忠禮就一下子衝到她面前,將她緊緊的抱在自己懷中。
「夕夕,夕夕,你回來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回來的。不要離開我,再也不要離開我了,我們不是說好了的嗎?這輩子都不要再分開了……」他將腦袋埋在連夕夕的頸窩,拚命的呼吸著她身上獨有的淡淡香味。他愛她,愛得太深,所以無法自拔。只要看到她,他便開心。只要聽到她,他便高興。只要擁有她,他便覺得他的世界什麼都不需要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讓你難過了……」看到余忠禮對自己的依戀,連夕夕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想起當時若是沒有他,自己或許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也有可能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前些日子他對她的點點滴滴,他的溫柔他的好,全部都在她的腦海中清晰浮現。他們也說好了,這輩子再也不分開。可是,現在,她必須要開口將過去的承諾全部摧毀。她於心何忍?
「別說對不起,你回來了就好。李澈有沒有把你怎麼樣?」余忠禮將自己的情緒稍微收斂了一下,然後鬆開她開始認真的打量著她的全身。直到確定她是完整無缺的站在自己面前,他懸著的心,才算稍稍放下。
「忠禮,我……我來,是有話要對你說的。」看到他如此的擔心自己,連夕夕只覺得心頭一陣發酸。如果不是有李澈,她這輩子一定會好好的跟著他走下去的。
可是,感情的事情有時候就是這麼的奇妙,不遇到最對的人,你永遠都無法知道自己的真命天子是誰。或許更多的時候,你會以為,最適合你的人,永遠是下一個。
「什麼事,你說吧,我聽著。」眼神灼灼的看著眼前的人,余忠禮實在是不確定現在的自己是睡著的還是醒的。
這些日子他天天用酒精麻痺自己,余衛平或許是知道他心中煩悶,也不敢打擾他,甚至連公司的事情都沒有來煩他。所以,他便更加放縱自己,完全的自暴自棄。
「我……我要去英國了……」她在心中狠狠的糾結了一下,最後還是將她的決定說了出來。
「去英國?你去英國幹什麼?要我陪你去嗎?」他的表情明顯一變,但是很快,他又關切的問道。
「跟李澈一起,我跟李澈一起去英國。」她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決定將這個事實告訴給余忠禮聽。
是的,她最後依舊是選擇了李澈。
哪怕這次是他先遇見她,而她選擇的依舊是李澈。
這便是命麼?有些東西,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他強求了,卻強求不來。
「李澈……李澈……你最後還是選擇了他……你的記憶恢復了麼?你想起你跟他以前的一切了麼?」余忠禮的目光突然變色渙散,緊緊抓著她雙臂的手慢慢鬆開,頹然的往沙發上倒去。
「沒有,我的記憶沒有恢復。不過,我想跟他一起走。忠禮,對不起,我從前答應過你,這輩子再也不離開你了。可是,現在我卻愛上了李澈。你恨我也好,罵我也罷,我只能對你說對不起。我希望你能快樂,儘管這話聽起來是那麼的虛偽,但是,忠禮,我真的很感謝你這麼長時間為我的付出。若是沒有你,我可能醒不過來。若是沒有你,想想可能還要承受更多的苦難,所以,謝謝你,也祝福你能找到一個真正全心全意愛你的好女孩。」她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余忠禮現在的樣子,讓她很心疼。不管怎麼說,他為她的付出,確實讓她很感動。
「你不用感謝我。不用。就算沒有我,李澈那時候也會出現的。是我故意阻止你們見面,所以,你不需要感謝我。我欺騙你,說你是我的太太,其實,以前一直是我在單戀你,你從來沒有回應過我。我騙你說想想是我的女兒,也只是為了將你牢牢的栓在我身邊。從前我一直以為,你之所以會在李澈跟我之間選擇他,是因為你先遇見他,所以就先愛上了他。而這次,我比他先找到了你,可是,在見到他之後,你依舊選擇愛上了他,那麼我輸得心服口服。夕夕,你知道麼?這些日子以來,我的心天天都在忍受著煎熬,我很擔心你記憶恢復,想起了從前的一切,然後痛恨我的欺騙,鄙視我這樣卑劣的手法。」余忠禮重重的靠在沙發上,一邊說著,眼淚也流了下來。
像是一個懷揣著夢想的人,親眼看著夢想破碎時的傷心欲絕。
可以想像,余忠禮用了五年的時間去等待一個可能永遠也等不到的人,然後她出現了,而且還跟他那樣親密的生活了一段時間,就在他以為他們會永遠的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時候,她卻突然要離他而去,永遠都不能再回頭。這是多麼殘酷的現實。
與其這樣,那麼或許當初他沒有遇見她會更好些,至少他不用這樣患得患失啊。
「忠禮,答應我,你一定要快樂幸福好嗎?你會找到屬於你的真愛的。」她走到他面前蹲下,將他的腦袋抱在自己懷中,用最溫柔的聲音安慰著他。
「夕夕,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雖然知道她不可能留在他的身邊,但是他依舊忍不住要做最後的挽留,大手緊緊的摟住她的腰際,他多麼希望時間在這一刻就停住,再也不要前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