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沒有阻止連夕夕去拿自己的包,他在一旁靜靜的等著,臉上的表情有一絲狂躁,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事情。
連夕夕拿包的時候,順便將手機的通話鍵按了一下,然後偷偷將手機放進包裡,接著就被張俊拖出門去。
「我……我們要去哪裡?」她一邊走一邊小心的問道,很怕自己一不小心,一句話沒說對就將張俊惹怒。
「去一個沒有人找得到我們的地方。」張俊此時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平靜得有些詭異。他沒有帶連夕夕坐電梯下樓,反而拖著她往安全通道走去。
看來張俊是做好了不讓別人發現的準備,連夕夕在心中暗叫倒霉。在記者招待會現場,那些記者就像是蒼蠅一樣,不停的在她眼前飛來飛去,眼下需要他們的時候,卻一個也碰不上了。
才往下走了兩層,因為腳步過快,連夕夕一腳踏空,高跟鞋沒站穩,腳踝就給崴了,疼得她眼淚直流。
「怎麼樣?很疼嗎?」將連夕夕扶著坐在樓梯上,張俊溫柔的蹲在她面前,捧著她瞬間紅腫的腳疼惜的問道。那表情,彷彿他們剛在一起沒多久的時候,有一次連夕夕傷風感冒了,頭痛欲裂,他在她身邊照顧她的時候一樣,體貼細緻。
「嗯,很疼,我怕是走不了了。」點點頭,連夕夕一副疼痛難耐的可憐表情看著張俊。
「那怎麼辦?我背你吧。」猶豫了一下,張俊走到連夕夕前面蹲下:「上來吧。」
「不……不用了。我……我堅持一下吧。」如果此時的連夕夕手上有把刀,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朝他的背後捅去,對他的恨已經刻骨銘心,若非是他,她又怎會有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然而,連夕夕的拒絕卻並沒有影響張俊,他見連夕夕不肯讓自己背,直接轉過身不由分說的一把將她打橫抱起。連夕夕被他這樣的舉動嚇得尖叫了一聲。張俊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不敢再出聲,連夕夕心中默默祈禱著,趕緊出來一個人吧。
從十二樓一直到一樓,張俊抱著連夕夕一步步的走著,額頭上慢慢冒出細密的汗珠。若是從前,連夕夕肯定會很心疼他,然而現在……
雙手緊緊握拳,指甲穿透到掌心裡,麻木的心靈已經感受不到痛楚,身體在他的華麗僵硬得不敢動彈。如果此時張俊低下頭看一眼連夕夕的表情,他應該能看出她有多恨他。
張俊沒有抱著連夕夕走正門,剛下到一樓的時候,有幾個服務生經過,他一個閃身避開那些人的視線。連夕夕剛想求救,卻發現那幾個服務生已經走出了她的視線。不敢輕舉妄動,她強忍住心中的想要推開他的衝動。
從後門走出來,張俊抱著連夕夕直接往路旁走去,快速攔下一輛計程車然後抱著連夕夕往車內坐進去。
「先生小姐要到哪裡?」計程車司機待二人坐好後,開口問道。
「陽山別墅。」張俊陰沉的臉警惕的看著計程車司機,他很怕一不小心被司機發現什麼端倪來。
連夕夕本想向司機求救的,卻赫然瞥見張俊的腰間一道寒光閃過,她頓時驚的摀住了自己的嘴。
那是一把二十公分的匕首,鋒利的刀刃閃著熠熠的寒光,原來,他還帶了凶器。想想開始在樓梯間的時候,幸虧沒有呼救,否則,只怕現在的自己早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
車子開得並不快,但是在連夕夕還沒有找到自救的辦法之前,已經到了她和張俊從前的家了。
因為上次李澈的闖入將鐵門撞爛,張萬豪回國之後,便將這別墅重新修整了一番,換上了新的鐵門。下了車,李澈將車費直接甩給司機,然後抱著連夕夕下了車。
看著眼前這個自己噩夢開始的地方,連夕夕的心不斷下墜,她悲慼的想,或許這一次她真的走不出這個地獄一般的房子了。
按下密碼,門自動打開,張俊一臉的欣喜,抱著連夕夕就往別墅內走去。身後的門再次重重的合上,將連夕夕跟外面的世界徹底隔絕。心中的恐懼不斷蔓延,上一次的痛苦經歷在她身上留下的疤痕一輩子無法消退,而這麼短的時間,她居然又回到了這個可怕的地方,這一次,還有誰能夠來救她呢?
而她不知道,此時因為她的失蹤,整個悅華酒店都快被余忠禮給翻了過來。
李澈也是一臉陰沉的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章顯則在一旁沉默不語。
「你們仔細想想,她有可能會去什麼地方呢?」余忠禮急得如同一頭找不到頭緒的獅子,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覺得連夕夕的突然失蹤很蹊蹺。他特別擔心,會不會是張萬豪因為這次的記者招待會而對連夕夕出手了。
「章顯,聯繫一下療養院,看看張俊在不在病房。」沉默良久,李澈抬起頭來看向一邊的章顯道。
其實,連夕夕回到休息室之所以沒有見到章顯,是因為他接到BABY樂園的電話,說小宇軒不小心生病了,現在在醫院,需要監護人簽字。他想著,醫院距離酒店不遠,過去簽個字再過來也不過二十分鐘左右的事情,便趕了過去。可是,誰曾想,就是這二十分鐘,連夕夕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徹底消失於他們的世界了。
李澈的話猛然提醒到了余忠禮,他表情有些驚愕的看向李澈道:「你是說,張俊?如果是張俊把夕夕弄走了,那麼……」後果他不敢去設想。早已經在章顯的嘴裡知道了張俊是一個怎樣恐怖的人,最最主要的是,他的精神不正常,就算是幹出再離譜的事情,也是有可能的。
「不會的,她不會的。」李澈沒有給余忠禮他想聽到的答案,搖了搖頭,他拚命的自我安慰。眼眶突然發紅,他咬牙切齒的說道:「如果夕夕少了一根汗毛,我一定叫他們張家永世不得超生。」
章顯撥通了療養院的電話,「嗯嗯啊啊」了幾聲,然後將電話掛掉對李澈道:「張俊沒在療養院。」
「媽的。」余忠禮聞言,一拳狠狠的砸在面前的玻璃茶几上,轉身就要衝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