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執起梳妝台上面的化妝品,她小心翼翼的將在自己蒼白的臉上塗抹著艷麗的妝容,心在慢慢的滴血,她知道,她現在做的每一步都是在將自己推向無底深淵,她是在親手撕裂她跟李澈之間那原本就不存在的,模糊的感覺。
雙手跟著心一起顫抖,當她換上一件薄薄的睡衣站在鏡子前的時候,她彷彿不認識自己了。
鏡子裡面的女人妖嬈而脆弱,彷彿風一吹便會倒。嫵媚的容顏上,一雙眼睛卻飽含著濃濃的哀傷。肩上那鮮艷的玫瑰在薄薄的衣服下閃現出若隱若現的驚艷。
不能後悔,她決不能後悔。雙手緊緊握拳,像是在給自己打氣,直到指甲嵌入手掌的肉中,她感受到了一絲的疼痛,方才深吸一口氣,拉開門,走到李澈的房門口,輕輕敲門。
「咚咚咚……」連敲三下,每一下都如同重錘一般砸在她的心上,疼得她幾乎窒息。
門應聲而開,李澈似剛剛從浴室裡面出來,身上的浴袍鬆鬆掛著,頭髮上還滴著水,腦袋上打著一條白色的毛巾。白淨的皮膚在溫和的燈光下,散發著健康的光澤。
「什麼事?」他看了眼面前的她,只淡淡問了一句,然後一邊擦著腦袋上未干的頭髮,一邊轉身朝臥室內走去。
連夕夕深吸一口氣,一個箭步衝到他的身後緊緊的抱住他的腰。
他的身體猛然頓住,感受到腰被她緊緊的摟住,他並沒有過激的反應,停頓了半秒,他繼續開口道:「時候不早了,快回房休息吧。」
「你喜歡我嗎?」她沒有鬆手,聲音有些發顫的問道。喉嚨像是卡住了一根刺一般痛到不行,心也猛烈的跳動著。
「不喜歡。」他很直接的回答了她的問題,沒有半點的猶豫。
心,被撕裂開了一道淺淺的口子,她自嘲的一笑,是啊,他怎麼可能會喜歡她呢?怎麼可能?
「我把我自己送給你,你可以幫我報仇嗎?」雖然他不喜歡她,但是,她現在除了自己,沒有任何可以用來和他做交易的東西。所以,儘管可能會被拒絕,但是她依舊無法放棄這樣的機會。
他突然掰開她的手轉過身居高臨下的盯著她,嘴角邪惡的笑容漸漸蔓延至全臉。
「你以為,你的身體可以讓我不惜任何代價幫你去對付張萬豪?」聲音中帶著一種不屑的輕浮,他跟之前的態度全然不一樣了。
「我……」他的話讓她頓時覺得無地自容,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可以說服他的詞彙,心裡的無助慢慢的瀰漫上眼眶。
「你怎樣?」他慢慢的將臉靠近她的臉,灼熱的呼吸打在她的臉上:「穿成這樣,就想用身體來換取你想要的東西?」
「我……」眼眶頓時紅了,曾幾何時,她被人羞辱到如此地步?原來這世界上最痛的不是被人鞭笞著身體,而是一個你心中愛慕的人對你最鄙夷的諷刺。
是的,愛慕。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發現李澈這個名字變慢慢的融進了她的生命。不管什麼時候,只要她想起這個名字便會覺得心中充滿無限的希望。
雖然他的外表是冷酷的,但是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給她溫暖最多的,還是他。
然而現在,所有原本美好的平衡被她自己親手打破,她很厭惡這樣的自己,所以她不怪他對她的侮辱。
是啊,一個人如果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很賤了,那麼你還怎麼能奢求別人來尊重你呢?
「其實,我確實很喜歡你這副樣子呢。」臉上繼續掛著邪魅的微笑,他的手不知道何時搭上了她的肩,然後抓著她套在外面的睡衣用力一扯,衣服瞬間滑落。
條件反射的雙手捧胸,她眼裡充滿不安的看向他。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他剛剛不是說他不喜歡她麼?為什麼現在他又要這樣對她?
「怎麼啦?你不是要獻身嗎?現在我有點興趣了,你怎麼又扭捏起來了?」她的反應看在他的眼裡,巨大的諷刺掛在了他的臉上,聲音越發的輕佻起來。
「對……對不起……我……我不可以……」是的,她不能,這不僅僅是對自己的侮辱,也是對他的侮辱不是嗎?她怎麼可以這麼蠢?怎麼可以做出這樣厚顏無恥的事情來?
銀色的月光從窗外照射進來,和屋內柔和的燈光交融在一起,顯得格外的靜逸,安寧。
「不可以麼?可是怎麼辦?我現在突然很興趣了……」他容不得她的大腦有半秒的思考,嘴唇觸不及防的封住她柔軟的唇。
「不……」不要,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她發現自己已經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了。他淺淺的穩住她的嘴,然後再慢慢的深入,唇舌糾纏間,帶著一絲濃濃的眷念,讓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她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但是很快她便清醒過來。
然而,他的吻卻將她剛剛出現的一點點理智再一次吞沒,大手不知何時已經將她的腰緊緊摟住,把她的身體慢慢的貼近自己,直到他們之間的距離變得密不透風。
急促的呼吸讓她輕喘起來,他的吻從她的唇,到她的眼,眉,最後到她的脖子,耳朵,惹得她的心一陣陣輕顫。
他的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變得越來越灼熱,所有他到過的地方,彷彿都像焚燒起來了一樣,她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要慢慢的融化,雙手死死的攀住他的肩膀,此時的她,已經完全的失去了自我。她忘了她進這個房間的目的,也忘了自己始終想要保存的最後一絲絲可憐的自尊。
「不要愛上我。」就在她的心不斷沉淪的時候,他突然停止一切動作,臉上的笑容慢慢收起,冰冷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彎下腰為她拾起剛剛被他扯開掉在地上的衣服,溫柔的為她披上。一切如同又恢復如初了一般,只是,她的心卻已經完全不是她自己的了。
「不要愛上我。」他吻了她之後這樣告訴她。
她的心頓時墜入萬丈深淵,是啊,她怎麼配?她怎麼有資格愛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