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落地玻璃前,她呆坐了一夜。
這間房是她跟張俊的新房。
如果一年前沒有發生那件事。
如果昨天她沒有骨氣勇氣講出來。
如果張俊不曾背叛她。
如果……
可惜,這個世界沒有如果。
從前的因得出現在的果,她即便心痛,卻也還慶幸。
慶幸什麼?
試想一下,若是哪天從睡夢中醒來,發現枕邊人突然變臉,那該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
張俊昨晚的表現足夠讓連夕夕震驚半個月,她此時的腦袋中亂麻一團,剪不斷,理還亂。
一連在屋子裡不吃不喝呆坐了三天,臉上跟脖子上的傷口結痂,臉色卻蒼白如紙,如同鬼魅一般,氣若游絲。
手機突然響了,這是她進了這屋子三天以來的第一個電話。
機械的挪了挪身體,腿已經完全麻痺了,她幾乎是用爬的來到沙發的茶几邊,從包包裡面掏出手機,上面來電顯示的名字是「爸爸」。
眼淚突然不知為何像是絕了堤一樣噴湧而出,她拚命的咳嗽,想讓自己的聲音盡量聽上去不那麼乾澀。
翻開手機,按下接聽鍵,她強擠出一絲笑容,用非常歡快的聲音道:「爸爸,有什麼事嗎?」
「夕夕啊,前幾天你的婚禮爸爸媽媽沒去參加真是對不起啊,你媽媽生病了,在縣城裡住了好些天的院,剛剛張俊接我們,現在應該快到你的新房子了,你在家嗎?」
電話那頭連長運的聲音雖然蒼老但中氣十足,連夕夕能聽出他的聲音充滿歡喜。
「在……在家,你們還有多久到?」沒想到張俊居然會把自己父母接來,連夕夕心下一震,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張俊說還有二十分鐘就到了。」
「好……好的,爸爸,我……我在家等你們。」
掛掉電話,她慌忙起身換了件立領的雪紡襯衣,配上一條粉色齊膝半長的裙子,臉上撲上一層厚厚的粉,再掃上一些粉粉的腮紅,整個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她不敢讓父母看到她現在這副狼狽的模樣,臉上的傷疤已經掉了,但是還殘留著粉嫩的疤,用遮瑕粉厚厚撲上一層,倒也看不太出痕跡。
脖子上的傷稍微重些,不過她的立領襯衣剛好能遮住那些疤。
將自己收拾停當,她又開始打掃屋子,直到一切都清理乾淨,她整個人累得快要虛脫了。
三天未吃任何東西,她居然還能堅持幹這麼多事情,原來人的潛能真的能無限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