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自己身前的衣服，莫言讓自己的手垂了下來。貝殼色抹胸晚禮服，長長的流蘇裙擺一直蓋住了腳踝，身後的兩條長紗直直地垂下，顯示出優雅的線條。長髮鬆鬆挽起，胸前配著一條閃亮的磚石寬邊項鏈，耳朵上垂下的配套耳環相映生輝。簡單而高雅。
看著鏡中高貴的自己，莫言眼中卻沒有絲毫神采。安家的小姐……就是這樣公主般的待遇嗎？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生活啊。
搖了搖頭，莫言依舊佇立在鏡子面前，嘴角溢出苦澀的笑意，眼睛望向了窗外，那一片春光……自己有多麼嚮往。
「真沒有想到……會是你。」倚在門框上，肖楓雙手插在兜裡，在莫言回頭看他的時候，才將目光移了過來。
轉回頭，耳環跟著甩出了輕微的弧線，站在原地，莫言看了他片刻，便將視線移到了地上，「是啊，我也沒有想到……會是我。」
看著莫言的表情，肖楓沉默。直起身，肖楓的背脊離開了身後的門框，邁出修長的腿，朝莫言走來。
伸出手，肖楓溫柔地摸著莫言的臉，「很難過吧？」
斂下眼，莫言避開了他的觸碰，對於他的溫柔莫言並不反感，她只是不想他感覺到自己的脆弱。
「我沒有想到現在會是這樣的局面，」看到莫言側開了頭，肖楓重新將手揣回了兜裡，繼續說著，「你……還好吧？」
對於莫言和安洛晨的感情，肖楓很明白，他們的熾烈和無可取代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確實是喜歡了莫言的，即使還沒有達到安洛晨那種程度，但是那種迷戀要是再繼續下去，他實在不確定自己是不是也會像他那樣病入膏肓。
就算是現在，他還是會面對她的難過而覺得心痛。如果當初不是面對她對安洛晨的那份炙熱情感，如果不是面對安洛晨對她的義無反顧，他想，自己是不會放棄的。畢竟在安洛晨面前，幾乎沒有人可以做得更好，而且莫言也那麼堅持。
他以為自己的放棄是理所應當，結果現在看來……好像錯了，全部都錯了。
作為他的朋友，作為喜歡她的人，他怎麼會感覺不到他們的傷感和無奈。都在煎熬吧，大家……都在煎熬。
「不好，」搖搖頭，莫言輕聲回答，「我覺得，很不好。」
她太累了，為了不讓顧喬伊擔心，這些事情她始終都不敢講。所以一直都壓抑在了自己的心底，她覺得胸口很悶，就像壓了一座大山一樣，讓人不能自由呼吸。她真想……在一個人面前表現出自己的脆弱。
「在我面前，不用勉強。」摸著她的頭，肖楓輕聲說著。
埋下頭，莫言看著地面，然後真的在眼眶中溢出了淚水來。
抬起手，莫言揪住了肖楓面前的衣衫，埋下的頭讓肖楓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是她顫抖的雙肩卻顯示了她現在的狀態。
「我……捨不得。」控制著自己的眼淚，莫言哽咽出聲，夾雜著重重的鼻音，讓一旁的肖楓也跟著心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