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上,宇天蕭和臨稷兩兩相對,風吹起各自的頭髮和衣袂,更為兩人平添瀟灑,或許在看到這兩個人的時候,每一個人都會有同樣的想法,這樣的兩個人注定是非凡的,也注定是不能同存的!兩個人都是神色凌然,只是一個手握玉扇,冰冷霸氣的不可一世,一個手持長劍,瀟灑大氣的傲視蒼穹。
水之羽靜靜的站在宇天蕭身後,比試還沒有開始,她的心就已經累的疲勞不堪。臨稷在她出現的時候,只是看了她一眼,很平靜,很平常的一眼,好像他看到的就只是宇天蕭的妻子水之羽,而不是他新拜過堂的妻子惜諾公主!
「雙方已經就位,比試馬上開始,現在宣佈比試規則!」丞相歐文在臨宇的示意下,朗聲說道,「比賽分三場,第一場比謀略,有兩種選擇,一是模擬城池和兵團雙方攻城防守各選一方,二是圍棋,旗局如戰場!第二局比兵法,雙方已定陣法一章,由佈陣和破陣各一方,第一局勝者有優先選擇權。第三局比個才,雙方各憑自力取到對面城樓上的那盞燈,燈於雲梯之上,雙方相爭,得燈者為勝,一方滴落燈油,重賽!比賽中,點到即止,切忌死戰!所有比賽皆一局分勝算!雙方可有明白?」
「現在第一局,二位請選!攻城還是下棋?」歐丞相分手指著兩個方位說。
臨稷和宇天蕭互看片刻,同時出手,原本靜止的棋盤猛然飛至半空,臨稷輕輕一笑,「棋局如戰場,看來你和本王想的一樣!」左手一伸,一黑子就夾與指尖,瞬間穩落棋盤。
宇天蕭淡淡一笑,一伸手,一字也是臨空落下。棋盤在在空中飛旋,卻是如履平地。眾人早已看傻,從不想下棋可以如此,就在他們發愣的瞬間,黑白棋子已是如水飛流,轉眼之間已落下了好些子了,卻是平分秋色看不出絲毫的優劣之勢。而那個棋盤也是轉的越來越快,有時甚至在半空行走,你來我往一般。看的人膽戰心驚。
水之羽不由得緊緊抓住袖口,不是看棋而是緊張的看著宇天蕭。臨稷就是看到宇天蕭神氣不足才會以此下棋。她不清楚宇天蕭棋藝如何,可臨稷的棋藝卻是登峰造極,而且這樣下棋,拖得越久,對宇天蕭越不利,而這正是臨稷所想,如此好力,宇天蕭怎麼堅持到第三局?
可是水之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宇天蕭臉色平靜的緊盯棋盤,慢慢調整氣息,托著整張棋盤。也感覺著臨稷那方綿綿的渾厚的內力。如此下棋,耗內力不說,對心神更是一場絕頂的考驗。他們是下在棋盤上,實際上卻是控制著每一個棋子,他們的力氣要相當是其次,要根據對方的力來適當調節自己的內力力度,要保證棋盤棋子不落,更要在棋盤和棋子的受力範圍之內。而臨稷以此下棋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棋盤臨空飛旋,實際是與棋子相離,而觀棋的人根本看不見,他不不止要下棋,更要防止臨稷改棋,一子出錯滿盤皆輸。縱使臨稷移動了盤上棋子,他也無可奈何,因為沒有人看的見。
時間過的飛快,整個空間卻像是凝結了一般。所有人都沉寂無聲,猶如看傻了一般。棋盤轉的越來越快,他們早看不見棋況如何了,只是看著兩個人神色越來越靜默,下子越來越慢,所有人都知道棋況緊張,而且已經逼近生死邊線了。
突然一隻空旋的棋盤炸開,粉末四濺,聲響巨大,所有人都被突然起來的聲音嚇的不輕,但更加驚異的發現,所有的棋子居然都紋絲不動,像是被一張巨大的網托著,依舊橫在兩人之間。所有人都驚歎不已,很多人更是完全不理解這棋是怎麼回事,他們又是怎麼分散出那麼多的力控制那麼多的棋子?
一炷香早已經燃盡了,無人去填,所有的人都像是被定格了一樣,一動不動的看著那張曠世的棋局。太陽慢慢偏西了,水之羽終於承受不了的一晃,不論怎麼努力還是倒在了地上。這已經是她所能堅持的底線了。她沒想過這盤棋會下這麼久。但她感覺的到,宇天蕭的氣息亂了,她也聽見了。她或許當初就不該和他一起回來,一夜的奔波還要讓他調息來減輕馬上奔波給她帶來的不適。這樣耗下去,宇天蕭恐怕不止會輸,還會傷的不輕。
就在水之羽倒地的瞬間,一直靜在半空的棋局像是炸開了一樣,瞬間辟辟啪啪,濃煙四起,在所有人再次看向中場的時候,棋子早已盡數灰燼。大家面面相覷,完全不知結果如何,又該如何論斷。
臨稷臉色冰冷如常,完全看不出喜怒,靜靜的看著宇天蕭卻是一句話也沒說。而宇天蕭也神色泰然,卻更不像是贏了的樣子。大家更是摸不著頭腦,過了良久歐丞相才站出來,清著嗓音,「第一局已經結束,結果,呃,結果是······」
宇天蕭輕輕拱手,「你贏了!」
臨稷只是眼睛微微一掃,還是看不出喜怒。
「結果是上邪王爺獲勝!」歐丞相馬上叫道,已經大舒了一口氣。這樣連結果都要人家告訴的裁判應該只有他吧。想他堂堂一國丞相,居然如此出糗,真是汗顏。
宇天蕭不等答案宣佈就轉身在別人去扶水之羽之前,將水之羽抱起來,身形微微恍惚。臉色卻平靜極了。
可是水之羽卻越發擔心,也顧不得自己了,按著宇天蕭的手臂輕聲問,「你沒事吧?」
臨稷冷冷的看著宇天蕭的背影,看著宇天蕭手臂上只露出來的一隻玉手,眼神更是冷的刺骨,連背對著他的宇天蕭都感覺到絲絲的涼意。他知道那是誰!什麼也沒說,轉身走了,行過之處一片冰涼。宇天蕭,你果真很大膽!
看著臨稷旁若無人的離開,歐丞相馬上看向臨宇,臨宇卻是神色泰然,輕輕點頭示意,歐丞相馬上領意,朗聲宣佈,「今時已晚,明日午時再戰!」
臨宇看著和宇天蕭一起離去的兩個人,再看看已經走的沒影的臨稷,幾不可見的搖頭。稷真的遇到天敵了。其實,他是真的希望他能幸福。不管臨稷的勢力發展的有多強大,不管他是有多麼冰冷狠絕的不可一世,在他眼裡,心裡,他都是還是十幾年前那個孤漠淡然接受所有凌辱和淡然平靜接受母妃去世的小皇弟!每每和臨稷相比,他都覺得自己是幸福的。臨稷的冷,臨稷的狠不是天生的,他從小就異於常人的孤漠淡然理智也不是天生異稟,而是沒有選擇。在皇宮裡就是如此,沒有權勢的後盾,就只能卑微的像個奴隸。而且臨稷從不迎合人,所以一點也不討人喜歡。只是對他的時候才會說上一兩句心裡話。他至今還記得,在他八歲的時候,他再又一次經受已經貴為太子的臨然羞辱之後,臉色平靜,眼神冰冷狠絕的對他說,「臨宇,我要讓你做皇帝!」他的樣子至今讓他心驚,或許永遠沒有人會想到這樣一句話會是出自一個八歲的孩子之口。可是在那一刻他就知道了,八歲的臨稷早已不是個孩子。而他真的做到了,奪權之路,走的一點都不容易,而他基本上什麼也沒做,只是一次又一次的為臨稷的謀略喝彩,也為他的很絕驚心。他眼神的冰冷和狠絕就是在那一天開始,一直延續到現在。
他知道他是真心愛上了一個人,他為他高興。可是他愛錯了人!她是值得去愛,可是愛不是可以爭奪的,她,他也想守護。但對她的追逐裡,從一開始就沒有他介入的餘地。他不想臨稷不幸福,卻也不想她傷心,所以,他為難之後的決策只有一個,給他們戰場,不會幫他,也不會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