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不敢了?」水之羽滿上反駁,「我只是不想出去。」
「走吧,出去都不出去,怎麼換人呀?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保證玩的讓你什麼都忘了。」臨空不由分說的將水之羽從床上拖起來。
「去哪?不想去啦。」水之羽尤還懶的不想動,無奈臨空一向我行我素哪管水之羽的。
洛城的街永遠這麼熱鬧,水之羽卻無法被這樣的街吸引了。總是忍不住想回頭去看羽蕭,但又刻意忍著,一路走的怪異無比,已經引起很多人關注了。後來乾脆死死的埋頭看自己的腳尖走,撞了臨空和路人好多次。
臨空終於受不了了,一把拉起水之羽的手,看著被嚇了一跳的水之羽,無比鄙視的說,「我不想那麼丟臉。」
水之羽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羽蕭一眼,那眼神真的恨不得把他凌遲。她自己都知道她現在在別人的眼裡一定像個瘋子,而這一切都是那個死面具害的!
「哎,你不想知道我們是去哪嗎?」要是以前水之羽早嘰嘰喳喳問個不停了。臨空想分散水之羽的注意力,免得她不正常的丟人。
「嗯。」水之羽含糊的答道。
「惜諾!」臨空猛的提高聲音,真是的,跟她說話,她居然不聽!
「啊?」水之羽嚇的全身一抖,忍不住後退一步,腳下一空忍不住又叫一聲「啊!」
一隻強有力的臂彎適時的從後面抬著她的腰,將水之羽扶正。
又是羽蕭!水之羽怔怔的看著那張銀白色的面具,像月色一樣。她差點掉進水溝裡。
他怎麼會那麼及時?像是知道她有被人拉著就不會看路的習慣一樣。
「惜諾!」臨空的聲音第二次響起。
「啊?」水之羽再次全身一抖。
「你傻了?」這個水之羽也太不正常了吧。
「你才傻了!一驚一乍的想死呀?」水之羽突然火了,使勁一推臨空,氣惱的跑了。
「哎,你!」臨空完全莫名其妙,「我怎麼得罪你了?」
「公子這邊請。」一個衣著考究的僕人在前面引著路。周圍一片靜匿,遠不是平常酒家的喧鬧。據臨空描述,這個于歸酒家是整個洛城最有名的酒家。他的有名不是因為他的有多大,也不是因為他有多豪華,而在於他的雅,他的精!于歸酒家是一個在細節都做到幾近完美的酒家,最出名的就是他的四個雅間。銀子是天價是其次,而是不論權勢不論身份一律只能預定,而且決不能插隊。整個洛城都以能訂到于歸酒家的這幾個雅間為榮。像臨空這樣凡是都要最好的人當然也在這樣的追逐之列,可是即使他是堂堂王爺也是預定了幾個月才訂到這個房間。所以興奮的一定要拉著水之羽來玩一天。
可是非常不幸,走到半路的時候宮裡傳話說是有要事找他,叫他馬上進宮。臨空那桃花眼都糾結的快要飄桃花了,因為于歸酒家的雅間只能定一天。錯過了今天,他不知又要等到什麼時候去了。可是又沒辦法不去,花了大把的銀子和精力又不能不去見識一下那個雅間,只能千叮囑萬囑咐水之羽一定要好好看看,回去跟他講。而水之羽也是同樣一遍又一遍的托臨空回去給臨宇說換個貼身侍衛。寥寥的幾句話,兩個人在大街上你來我往,沒完沒了硬是說的像吵架一樣的吼來吼去。引來一大群人來看熱鬧是其次,那些來接臨空進宮的人連臉都等綠了。已經不耐煩的跳腳了。幾次小聲干預,臨空沒聽見,水之羽又不理。最後居然是羽蕭看不下去了,把水之羽拖走了,這場空間絕後的交代才算完了。
現在他們就走在臨空夢想了幾個月的于歸酒家內,她萬萬沒想到,這四個包廂並不是單單都是一間房而是各自分開的小院子。院子裡的裝設也應該是各不相同的吧,可是酒家的人都不願透露。但單看她們現在這個院子已經處處透著別具匠心。這個院子毫不奢華卻勝在精緻,每一個細節,甚至每一個石子都是用心鋪就,與整個院子的佈局相映生輝。水之羽也是見識了各種美麗院落的人,皇宮,臨稷臨宇的官邸都是世人難見,世間少有的建築了吧,可是水之羽還是為這樣的小院落嘖嘖稱奇。真如臨空所說,她真的暫時忘記了身後的羽蕭,忘掉了這兩天就一直沒停歇過的心煩。穿過一條兩邊夾水的青石小徑,兩邊都是觸腳的荷葉,還很小,青翠的像是要流下來一樣。水之羽的眼睛在田田的荷葉間流連,終於露出了從見到羽蕭之後的第一絲笑意。
身後的羽蕭突然將水之羽一拉,然後不動聲色的走在了水之羽前面。如無其事的向前走著。可是水之羽還是看見了,隨著他的腳步,一隻蛤蟆跳進了水裡。一顆心再次沉的不著邊際。
所有人都退下了,整個房間,整個院子就只剩下兩個人。周圍靜匿的像是與世隔絕了一般,風聲都聽的特別悅耳。幾聲清脆的鳥叫反倒顯得有些吵。
桌上是精緻的菜餚和美酒,可是水之羽等到天黑都沒動一下。傍晚的時候才有人傳話來說臨空在宮裡耽擱了,會回來的很晚,不會來酒家了。水之羽才不再等了。看了一眼不遠處沉寂的彷彿不存在的羽蕭,終於拿起酒壺滿滿的斟了一杯,然後一口飲盡。剛剛嚥下,另一杯酒又滿了。
「不會喝酒就不要喝。」羽蕭突然開口了。
酒杯驀地僵持在唇邊,然後一口飲盡,「你很瞭解我嗎?你憑什麼以為我不會?我酗酒如命!」然後像是不受控制,一杯接一杯的喝著,最後索性連酒杯都不要了直接提著酒壺往嘴裡倒。
一隻手按住酒壺,「別喝你,你醉了!」
又是這雙熟悉的手!水之羽像是無奈的笑一聲,猛的一推,「你只是侍衛,憑什麼管我?我喝我的酒,管你什麼事?滾開!離我遠點,越遠越好!」
羽蕭輕輕扶住已經醉的東倒西歪坐不穩的水之羽,聲音愈發低沉,「你醉了!」
「我沒醉!」水之羽再次推開羽蕭,重心不穩的站起來,指著他叫道,「你憑什麼說我醉了?你憑什麼管我?你憑什麼以為你很瞭解我?我們根本不認識!我們根本不認識!而且你就是個騙子!你騙我們以為你的臉燒爛了,是個醜八怪,騙我對你產生同情。可是你的臉明明就是好的,還帶著面具來騙我。騙子!騙······」
「你滾開,我不要你扶!」水之羽推開因她差點摔倒而來扶她的羽蕭,仰頭怨恨的看著那張銀色的面具,推著他一步一步逼近,「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你嗎?你知道你有多討厭嗎?你知道你有多可惡嗎?我已經要忘記過去了,我已經打算要徹底重新開始了。我已經真的好久沒有再夢見他了,可你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我面前?你為什麼要讓我一遍又一遍的想起他?你知不知道我有喜歡的人?我喜歡臨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