貶神把蘇父蘇母安葬在遠離紅塵處,這地頭凡人無從進出。當然他可以把勺帡弄暈了帶出去,但勺帡精神狀態令他擔憂:這個樣子怎麼能適應高危度替身演員生活?不成,還得讓小傢伙調整一陣。
於是他垂首編詞:「小帡,劉阿姨只說要回你爸的家鄉,沒說具體是哪個村子,我想就算找到『蘇家村』也不一定是。再則如果葬在農村墓地,以後政府征地要遷墳,驚動你爸你媽不大好,所以我就找了人跡不到處。咱們只能靠步行離開這兒,恐怕要走好些天才會有車坐。你不用擔心,雖說偏遠,我有特異功能,不會忘記地頭,明年我陪你來。呃,我也是私心作怪,不希望你離開我。」
勺帡走過去拉起他的手,動情道:「在我媽心中你是長子,這些年來你在她跟前盡孝的時間遠超過我,是你陪伴她走過最後的路程。這裡山青水秀,他們一定喜歡。風哥,你是我大哥,永遠都是!」
次日早晨,勺帡在墳前行了古老的跪拜禮,然後背著背包隨貶神出山。
這一走才知道厲害,二十多天還沒見到人煙!某日紮營時勺帡忍不住問:「風哥,你當初怎麼進來的?」
貶神欺騙曰:「租直升機進來的。我不知道你需要那麼久才能恢復,手機電池早沒了,現在無法跟外界聯繫,不走也得走。當徒步旅行吧,咱們一直說出來轉轉,總沒得時間。徒步旅行有利健康,你不覺得身體好多了?」——每天該騙抓著小靈用走路修真,導致小靈身體棒得能去打老虎。
勺帡握拳做了個擴胸運動,神氣曰:「好的像人猿泰山!要不是能看到你這張人模人樣的臉,我都要懷疑世間有沒有城市這種地方!」
兩人是沿獸徑出山,實在沒路就用大砍刀開路。這會夜溯風正抓著大砍刀靈巧地剝山芋,一邊拐彎抹角做第N次遊說:「城市是人建的,倒把自己囚禁。生命渴望自由,只要身心愉快在哪兒都一樣,我覺得山裡比城裡好。」
帡同學城裡出生城裡長大,對其高見不以為然:「好個玩物喪志的董事長!我聽說老闆不在,經理人卷款逃跑的事經常發生!加快速度往回趕,員工是向老闆要工資,別搞到逍遙山中轉,莫名成了通緝犯!說真的,我好想在明淨的窗邊喝你泡的清茶。」
夜溯風一臉不屑:「喝茶是要挑地方,可你別忘了,窗戶透氣,車尾氣也一塊透進來!一天到晚就知道錢,哼!」
帡同學大為不快:「我俗,我滿身銅臭!你高雅,得道成仙了!拉倒吧,別以為我不曉得,天天殺山雞野兔,這叫殺生!要去阿鼻子地獄!」
貶神愕然,他海中王來著,又附了凡軀,沒法陪小靈吃素,可他一直很小心,怎麼會被發覺?
小靈沒勞他動問,翻翻篝火扇扇鼻子,做深惡痛絕狀:「今天又殺了幾隻兔?又打飽呃又放臭屁,還香君!」
貶神苦笑,紅紅的篝火照著他尷尬的俏臉,天幕上星星一閃一閃。
勺帡心一滯,突然道:「風哥,我愛你!不是那種愛,是兄弟之情!我想應該說清楚。」
貶神傷感,半真半假道:「明白!我是在為下輩子做準備,下輩子做夫妻成不?」
小靈兩眼騰地狼光大放:「好好好!親愛的小風風,下輩子千萬別搞錯性別,你看你,不知搭錯哪根神經,居然把染色體搞錯,成了男的!你說你虧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