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沙龍極為成功,幾家迫切需要新人的企業把茶書吧元旦期間的生意全訂了,交由司徒凱和喬芳組織各校精英學生來參加面晤。
如此這般,從聖誕到元月十號天天客滿,不敢說一年的費用全掙出來了,三五個月肯定不成問題。
勺帡從最初的彆扭心態中掙脫出來:司徒凱是神,神就應該恩賜凡人!再說自己等同賣身,神憑什麼賴凡人的渡夜費?
這麼想著又大感屈辱,還擔心逃跑時一分錢拿不出來:陳明吉的銀行賬戶都凍結了,況且我?於是借口身體不好,不知幾時需要上醫院,總在身上揣著幾萬現金。
司徒凱便告誡:「是藥三分毒,不要隨便打針吃藥,有什麼事給我電話。」
會有這話乃因大考到了,他再怎麼天資出眾人脈關係無擋,考試不能不參加,白天基本不在茶書吧,晚上也常在學校宿舍休息。
陳明吉此前不滿軟墊當床,基本住宿舍,司徒凱不在,正好跑回來跟帡帡同床共寢。小陶敬忠職守,公子哥跑哪跟哪,拿健身房當臥室,其男性同僚則拿樓下長桌當床。
公子哥痛感自己被「監控」,斷不了實行反抗,最常用的招是半夜三更大喊:「啊!鬼來了!魔鬼啊!」小陶們不予理睬,於是他認為「狼來了」的計策成功,將勺帡嶄新的床單撕成一條條,學革命前輩從二樓窗戶攀繩梯逃亡。等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逃到街上,腳才落地就被保全戰士一巴掌拍回二樓。由此可以斷定:爾等統統是修真精英。
於是公子哥無心讀書,懶理考試,纏著勺帡學修真。幾天下來,勺帡兩隻眼睛變成了國寶大熊貓,奇怪公子哥怎麼精神頭十足。一審,這小子天天在教室睡大覺!
勺帡生氣,責問小陶為何不管。小陶曰:「用腳指頭也想得到啦,不讓他睡,全班同學都不得安。節哀順變吧,你也可以白天睡覺嘛。」
勺帡無可奈何,只好調整生物鐘。所幸大考期間茶書吧清靜,基本沒人來。
司徒凱下令「監控」陳明吉,乃因他身為陳氏二號繼承人,普通綁匪也會對他有興趣。至於修真界,他不認為一介小靈真的會有危險,故此勺帡基本自由。
元月十七號十一點多,飽受折騰的勺帡因肚子餓得咕咕叫,跑茶餐廳吃東西,順便向風哥倒苦水。夜溯風笑道:「那小子的體質不耐酒,實在頂不順,陪他喝兩杯。」
勺帡咬牙:「前天我已經這樣干了!昨天他說頭痛,硬是賴床,學校都不去!今早才把他送走。」
夜溯風拖他坐下:「你只頭痛了幾天,司徒凱十年啦,還不怕麻煩主動將他攬身邊,說不愛他,誰信?忍一忍,等他們恩恩愛愛了,啥事都好辦。」
勺帡皺起眉:「這正是我擔心的事。我越看越覺得明吉早就愛上了阿凱,只是自己不知道。轉世又洗不掉執念,將來司徒凱走了,明吉怎麼辦?」
夜溯風微怔,他從沒想過轉世小馨以後的事。思襯片刻,寬慰道:「魔族既然對地球有興趣,神族不會完全不問。我看司徒凱跟鬼使像是認識,會好好安排明吉的,說不定假公濟私安排他去神造凡間轉世呢。」
「神造凡間?」勺帡還是頭回聽說這事,轉而替司徒凱擔心:「會不會犯天規?」
夜溯風頓感不舒服:「不用我們操心,沒見他搭上了三公主?三公主……權大得很。司徒凱也有可能不是神,三公主喜歡神族以外的英俊男子。他對三公主還不大買賬,有可能就是鬼族的。很有可能!三公主有個弟弟在鬼族,神族派過去的,兩姐弟老是鬥,阿凱說不定是她弟弟的手下。可……如果是這樣,他又怎麼會認不出你?」
勺帡遲疑道:「阿凱會不會還沒修成?他說他是地球人。」
夜溯風撇嘴:「有可能,可能性很小。三公主什麼眼界?還對他說『下回見』。凡人怎麼下回見?三公主不管自然凡間的事。」
勺帡一顆心沉甸甸,這回不是為司徒凱了,風哥對神族公主家的事都那麼清楚,會是什麼來歷?貶神?犯罪後逃亡的神祇?司徒凱使點壞,風哥豈不就糟了?當下死捏住夜溯風的手,滿眼擔憂。
夜溯風大感燙貼,曰:「別想那麼多,他肯定會愛上明吉的。只需設法讓他以為明吉就是玉兒。」
勺帡歎息:「太難了!就模樣像,那性子……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還不如我學學他,只要我比他更叫人頭痛,司徒凱一定受不了!」
夜溯風失笑:「是個辦法,慢慢來,不要一下改變太大。早飯都沒好好吃吧?走,一塊去做幾個好菜。」
兩人正下樓,司徒凱來電話:「喬芳母親突發腦溢血去世,同學都在考試不方便驚動,你趕緊去她家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助。」
勺帡連聲應好,收了線才想起不知道喬芳家的地址,於是又打手機問。
夜溯風忙道:「不用問了,我知道,一起去吧。」
兩人便向車庫走。上了車,夜溯風手伸過來捏了一下他的肩:「鎮定些,我們是去安慰親屬的。」
勺帡望向反光鏡,發現自己一張臉死人樣煞白,不由長長吁了口氣:「我媽媽病了那麼久,我有好多年思想準備,事到臨頭都像天塌下來了,喬芳不知是怎麼一個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