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公子哥要跟自己學功夫,勺帡啼笑皆非,直言:「跟我學不如不學,阿凱一抬手就能放倒我,你都看見。」
公子哥用好手捶前排座:「他是用藥!不是說這只花心蘿蔔打不過你嗎?難道是謊話?帡帡,你不可以騙我,你怎麼能騙我?」說到這潸然欲泣。
司徒凱嗤之以鼻:「杉杉沒騙你,騙你的是我!誰叫你這麼好騙?不騙一下怎麼對起我們漫長的戰鬥情?話說回來,就你這草包底子,杉杉完全能教你。」
「不妥。」一直沉默的夜溯風突然出聲。昨晚他跟司徒凱達成協議,在確定勺帡安全前由兩人共同履行保護之責,但再怎麼保護也難免有疏忽之時,刺激陳翔同明顯不智,他都不明白司徒凱怎麼想的!
勺帡還不知道鬼魂事,夜溯風這一聲把他嚇一大跳:我的修真術是風哥所授,司徒凱是不是借這招探風哥的底?當下笑道:「別開玩笑了,我不過替身演員出身,那兩下花架子,隨便找個武師都強過我。我也沒有教過人,不知道怎麼教。」
陳明吉則清楚夜溯風是顧忌曾祖的鬼魂,掙身坐直:「風哥,我家裡並不反對我與同性相愛,是反對我花費太多的時間精力,這事已經說清楚了,你擔心什麼?」
司徒凱將他拽回:「問題就在你成天正事不幹。你家裡管不了你,就拿別人出氣,杉杉還接到過你老爸的警告呢。以後不許胡鬧,不然的話……」手一翻將他壓倒,照著P股猛拍一掌,打得那個響,把音樂都蓋住。
這一巴掌響歸響,一點不疼,但公子哥心口疼,憋屈得徹底抓狂:「老子學成那天非把你P股打爛!管教你笑起來就面癱!走路成螺旋腿!坐著得腰間盤突出……」
勺帡再嚇一跳:公子哥的罵詞怎麼跟喬芳那麼像?網上流行罵詞?我也老上網怎麼不知道?或者是校園罵詞?又或他在客房中裝了竊聽器,現學現賣?
司徒凱笑個不停,將他扣進懷中:「先把手治好,不然你想打也抬不起手。」
公子哥兀自叫罵不休,聲音卻不知不覺低下去。他的手臂經司徒凱一番揉捏已經不大疼,倒是週身泛起一絲絲癢癢的感覺,直透進心窩窩。欲要掙脫,又怕手臂真的小傷成大傷三個月還好不了。於是腦袋老實靠在司徒凱的肩上,繼而生出想往其頸窩裡鑽的念頭。這令他很憤怒,斜眼打量那雕塑般的脖子、微動的喉節,被迫承認臭鴨蛋長得好看,琢磨要是咬一口能造成多大傷口,可不可以叫臭鴨蛋破相。
心裡這麼想著,毛茸茸的腦袋便鬼鬼祟祟地動了動。現在,臭鴨蛋的脖子和臉都在嘴邊了,朝哪下口?為了確定下口處,他的舌尖探出來,像小蛇那樣舔了一下。咦,是鹹的。不好!是臭鴨蛋的汗!
他認為應該大大噁心,為了確定到底是不是汗,又舔了一下,然後是第三下……
輕柔的舌尖彷彿跳動的火苗,司徒凱給他一舔兩舔,依稀有烈火燎原之勢,急將那不安份的腦袋按在腿上,照著PP又是一掌:「不准胡鬧!閉上眼睡一覺,一會就到。」
公子哥不想老實聽話,不料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撲地合上立即入夢。
司徒凱輕撫著腿上酣睡的人,心柔成一汪湖水,忽地想起緊要事,以心感傳訊知會夜溯風:「我們不能因陳翔同限制雨杉自由,誰知道它幾時冒出來?也許幾年幾十年後。我想還是讓雨杉和明吉在一起,誘它出來。它可能不敢在我面前出現,得靠你了。不除掉它,明吉的生活也大受干擾,它可能殺害明吉身邊其他人,人命關天,風哥可不要手軟。」
夜溯風應了聲:「明白。」心中生出些鄙視:果然在乎別人的命,為什麼在海濤別墅只管死守在小帡的身邊?陳翔同也不過是太在乎自家事,未必有殺人之心。做鬼太久,它可能不認為毀掉莫莉莎的肉身是殺人。但,一個鮮活的生命消失了是事實,如果莫莉莎能活到天年,以海濤別墅良好的生態環境,她身上因工業污染所帶的毒素,完全可能逐漸減少,不至於靈肉盡滅。
不過他自己也只在乎小帡,打算幹掉陳翔同以絕隱患。這麼想著他心中生出些酸楚,他之所以受神罰同樣是因為傷了人,和陳翔同還有相似處:也是為自家事——試圖阻止人類濫殺他的屬眾。
神看上去公正無私,其實最自私不過,只要跟神族利益沾一點邊,小事變大事無事也生事。波及之下就是人類和其他生靈發生衝突,神不問是非曲折一概幫人。
說起來「一界事一界理」是靈界公則,而且像地球這種自然凡間的人類,跟神族沒啥關係,只因最早的人類是神的孩子,地球人中有微量的人可能修成神,於是神幫定了人。以前他對這種現象十分不滿,歲月流逝,今天他也成了人類中的一員,情感的天平好像不知不覺偏了向,也許自私自利是所有生命的本性,誰的拳頭大誰就是正統。
思絮太飄,一個不留神,車過交結線時顛了一下,把陳明吉弄醒。
公子哥揉著眼嚷嚷:「到了?帡帡給我燒姜茶,司徒凱會用洗抹布的水煮茶給我喝!」
夜溯風笑道:「不用煮了,茶餐廳有現成的,是健康飲料。」
司徒凱拍拍公子哥腦袋,對勺帡道:「一會你把姜茶拿進車,他這身體一冷一熱容易感冒。裝修的事你別管了,包工交給他們去做。昨晚你沒好好休息,到風哥那兒補一覺吧。」
勺帡詫異不已,謹慎道:「我幫不上忙,在現場看著也心安。」
夜溯風接腔:「裝修工總要到九點才開工,先去喝個早茶,我有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