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夜溯風勸他把小保險箱當「念物」供起,公子哥惱怒地拎起箱想往地下扔,忽地心一動——剛才他把小箱搬起來倒鈔票時就有異樣感,現在手托空箱,更感到不對:比重好熟悉!當下不動聲色地淡笑:「我是要把它當寶似的保存,我要把它子子孫孫傳下去,好教後代牢記天上不會掉餡餅的教訓。」又大聲道:「假鈔不能流出去,否則老子渾身長嘴都說不清。統統燒了!學姐,你來點火。」
喬芳橫了他一眼,憑啥本美女要聽你小子指揮?!不料這一橫,無意間看到保險箱上定格的開箱密碼:「12141214」——舅舅的生日是12月14號!對了,舅舅比陳董事長年長,若非私生子就是長男。
她不由心口砰砰亂跳,原來陳氏財產的累積還有玩假鈔這招,難怪人家說原始資本積累充滿罪惡。若要給外婆出口氣,這倒是好機會,捅到媒體上可以讓陳氏丟臉。唉,老外婆死都死了,舅舅活著,還是一個公眾人物。舅媽生意能做那麼大,說不定有陳氏暗助。雖說對舅舅家沒什麼好感,終究是親戚。罷了,一把火燒個乾乾淨淨,讓前塵往事盡成煙。
她起身環顧客廳:「哪有火?叫保鏢來燒吧。」
保鏢都給某個王八蛋放倒了,工作人員只怕也全倒了,叫誰?公子哥憤怒地漲紅臉,吼道:「司徒凱,火!」
司徒凱正琢磨燒假鈔那隻鬼會不會來攔,於是摸出一隻備用打火機丟給他。
陳明吉接了,恭敬地遞給喬芳:「學姐是公證人,你來點火。」
喬芳沒好氣地抓過打火機。一直以來陳明吉都是叫她名字,今天一口一個「學姐」,擺明是要劃清界限。哼,看不上本美女,本美女還看不上你小子!
外面風雪太大,火只能點在客廳中,沒有木柴,只好直接用鈔票升火。
喬美人在家是雙手不沾陽春水的料,茶書吧打工只管忽悠客人,從沒下過廚房,升火這號事生平頭一回干。亂打兩下火機,火有了,抓起散開的鈔票點,也著了。於是她認為這事再簡單不過,拿著整疊鈔票朝火上扔,不料壓出滾滾濃煙。
原來並非凡是紙都能燒,喬同學長了見識。為免被煙嗆死,她奔向客廳對著院落的落地窗——門外接走廊,跑出去費事。
司徒凱動作比她更快,抱著勺帡一閃而至。陳明吉嗷嗷大叫:「站住!咳、咳……假鈔不化灰,誰也不能走!」
司徒凱微笑:「我只是佔據通風口,避免一氧化碳中毒。」(∩▽∩順便恭候鬼進來)
喬芳一手抹淚一手扳窗:「我只是放風進來,火借風勢才能燒起來。」
陳明吉自然常識豐富,急叫:「別開!風會把假鈔吹……」
話音未落窗已洞開,風捲雪花橫灌而入。接著奇景現:風繞著火和濃煙打轉,沒吹起一片灰燼和假鈔。
陳明吉驀地瞪大眼,一眨不眨瞅著往火上扔散鈔的夜溯風。喬芳是學營銷的沒什麼感覺,只覺得蠻好玩,哆哆嗦嗦跑回去,學著夜溯風的樣子燒鈔票。
司徒凱瞅著這情形暗自偷樂,他敢用腳指頭打賭,數理精英對某種反科學現象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但願臭小子從此把目標鎖定夜溯風。
這麼一想,他心裡突然不舒服之極,好像失了寶貝。然後給自己找到理由:夜溯風是人渣,小吉吉好好一個天才,不能讓他帶壞!姓夜的硬是老子的冤家對頭,妄圖染指杉杉不算,還想勾~引小吉吉,怎麼才能不著痕跡地把他除掉呢?
話說,夜溯風探不到司徒凱的底,司徒凱也探不到夜溯風的底。夜溯風用以圈住煙火的是氣流圈,這玩意,只要武功高點的人都能弄出來,沒啥稀奇。曾經驚鴻一現的「風刀」倒是修真物,可惜時間太短,收集的信息量不夠,沒法查。
垂首望向無意識的勺帡,他冒出一念:或者從杉杉入手?杉杉的三腳貓功夫,肯定是夜溯風教的。旋即他又否絕了,把寶寶拖進與夜溯風的角鬥,他實在不樂意。
眼見假鈔已快燒光,鬼還沒有冒頭,寒風卻把他的玉娃娃冷的臉煞白。於是,他騰出手將窗關了,返回沙發邊坐下,悄然感應夜溯風的氣息。MD,狡猾的傢伙硬是一點真料都不漏!
陳明吉斜眼相看,看到王八蛋的祿山之爪不住摩挲帡帡的臉,恨得牙咬卡崩響:「司徒凱,客廳裝有監控器,你的所作所為全錄下了!請你檢點,這是猥褻罪!」
喬芳偏幫假情侶,冷嘲曰:「凱子趕緊配合一下,最起碼得接個吻,得深吻,要不然法庭怎麼受理?」
司徒凱點頭:「言之有理。為免錄相系統發生意外,你拿相機給我們拍張留念照。哎,先洗個手再拿相機,陳年假鈔上不定有多少細菌。」
喬芳哧笑:「我會用酒精消毒。風哥先去洗手吧,掃地我來。給我們泡壺姜茶,這鬼天氣不喝點熱茶會凍病。」
夜溯風含笑往水槽邊去,從司徒凱身上散發的殺氣他清晰地感應到了,心微微繃緊,難道在這陰陽宅裡,注定要有一場廝殺?
陳明吉什麼殺氣也感覺不到,卻自我告誡有危險。他依然認為假鈔是司徒凱弄出來的,請喬芳點火,是覺得司徒凱會捉弄他和夜溯風,沒理由折騰喬芳。司徒凱吩咐喬芳洗手更讓他加重懷疑,心道老子也拿了一張鈔票,得趕緊洗手,當下拎起箱子道:「司徒凱,鈔票已經化灰,你還想讓帡帡暈多久?用這種手段佔便宜,我替你寒磣!」
司徒凱哂笑:「快拿著你的寶箱開路。你不想雨杉一睜眼,瞧見你拎著只空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