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司徒凱說的那樣,咱們的數理精英陳明吉同學才不相信怪力亂談,認定埋保險箱的人和整壞保鏢車的人都是司徒凱,因此堅定地要求勺帡在開箱現場,琢磨如何趁機揭穿司徒凱的假好人面孔。
三個被迫參與開保險箱的主兒換好衣服後便往客廳走,半途保鏢至,言:「明吉少爺改在主房用餐,請你們去那兒。」
司徒凱有些惱火,陳翔同轉換了生命形式還掛記保險箱,那就是有執念,天曉得會對知曉此事的人做什麼。他雖然對自己充滿信心,還是不希望勺帡知道一丁點內情,而主房雖大也沒可能聽不到說話。
進了主房,果然見陳明吉在用餐,而且不是在小客廳,竟是在臥室!
他黑下臉,惡恨恨道:「去大客廳,那裡寬敞!」
陳明吉悠然把一塊肉吞落肚,答曰:「你不想別人知道,我更不想。在大客廳弄出點動靜,工作人員沒可能不進來。再說這玩意死沉,我搬夠了,要搬你搬。」
司徒凱冷哼,暗襯我不搬,混小子肯定叫保鏢搬。MD,老子雖不想保鏢有事,杉杉更不能有事,如果不能在這裡逮住惡鬼,以後麻煩著。陳翔同如果冒出來對付保鏢,也許有機會滅掉它!於是翻了下眼皮,淡淡道:「話我已經講過了,愛叫誰搬,你叫誰搬!」
夜溯風忙插話:「司徒兄,我想跟陳先生說幾句話。」
司徒凱點了下頭,拉著勺帡走了出去,反手把門關上。
陳明吉拿眼看夜溯風,後者笑了笑,溫和道:「我是生意人,生意人大多迷信,有些事寧可信其有。這只箱子已經進了陳家,陳家又不缺錢,何不將它供起來?」
陳明吉盯了他一眼:「夜老闆,我是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司徒凱玩了這麼多花樣,我怎麼能不陪他玩下去?」
夜溯風暗自發愁,與陳翔同一番交談,他心裡頗有些同情它,陰魂留在人間何其不易,但它確實有可能對勺帡構成威脅,就算它遵守諾言,陳明吉硬要跟司徒凱糾纏,只怕它遲早跟司徒凱對上,哪還不送死?可是,陳明吉在科學教化下長大,若直接把陳翔同托帶的話講了,公子哥鐵定當他胡說八道。
遲疑了一下,他問道:「聽司徒凱說,你接到過一個奇怪的電話。能告訴我經過嗎?」
陳明吉將餐刀扔下擦了擦嘴,笑道:「關於司徒凱,你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吧?」
夜溯風淡笑道:「我有你那麼大的關係網嗎?」
陳明吉射過去一擊殺人的目光:「風哥太謙虛了!我手上的情報告訴我,香君絕對有實力收拾司徒凱。」
夜溯風靜靜地打量他,以前的懷疑又浮現,他總覺得陳氏二號繼承人只會為現實利益奮戰,不可能無理智地糾纏於某種莫名執念。也許是前生執念加今生利益,才會有這長達十年的爭鬥。思襯一陣,他緩緩道:「勺帡不願我跟他起衝突,我不能不顧及勺帡的感受。他一直在幫勺帡,有些事我做不到,客人很多是他拉來的。」
是這個原因?公子哥沒談過戀愛電視劇看過不少,神色緩下來,悻悻然道:「一個小茶書吧有那麼緊要?」
夜溯風給他上戀愛理論課:「這就是你不及司徒凱的地方。你看,勺帡喜歡做茶書吧,他就到茶書吧打工,又做合夥人,一手一腳幫他操持。這種事你我都做不到的,我不會做茶書吧生意,你跑茶書吧只能添亂。」
陳明吉無詞反駁,恨恨道:「所以我才會要勺帡在開箱現場,他給那傢伙騙了!司徒凱不敢讓勺帡知道此事一定有原因。」
夜溯風笑道:「有道理。那個電話是怎麼回事?」
公子哥便一股腦兒將昨晚的電話說了,末了道:「小兒科把戲,我要不為揭穿他,才懶得陪他玩!」
夜溯風點了點頭,婉轉道:「我也碰到一件怪事。今天黎明前我出外透氣,有個人對我說他是陳翔同,說你敢敗家,他就要幹掉勺帡。我問他為什麼不直接跟你說,他說他跟你打電話耗了太多精氣,已經不能溝通了,然後就消失不見,就那麼在雪地中消失了。」
陳明吉哧之以鼻:「投影技術!我說風哥,你不會連這種把戲都看不透吧?要不要我馬上弄兩個鬼魂出來給你瞧瞧?」
夜溯風苦笑:「也許吧。我這人膽子比較大,勺帡就不同了,他沒準被投影技術嚇出心臟病。陳先生,我想有些事咱們不如寧可信其有,別讓勺帡參與開保險箱。如果確實是司徒凱搞鬼,我把經過告訴勺帡。我們一起跟他說,我作證。」
這回論到陳明吉鎖眉,他嚴重懷疑夜溯風跟司徒凱做了交易——黑道煞星香君自9歲那年父母雙亡後再沒進過學校,別看人模人樣,說不定字都不識幾個,那就不會有信心去美國發展,他的金錢炮彈就打了個空。
夜溯風察言觀色,繼續道:「要麼到大客廳去,我帶勺帡站遠些。箱子還是你來搬,省得讓司徒凱看輕。」
這個提議倒是可以接受。為免司徒凱做手腳,他翻眼道:「你和帡帡走後頭。」
於是一行四人前後相跟往客廳去。勺帡心中七上八下,腳步都有點浮,兩次被司徒凱弄的昏睡過去,已把他對「活頭像」的恐怖記憶沖淡,一顆心糾結在三個情敵的爭鬥中,瞧這情形像是要在海濤別墅鬥出個結果,這可怎麼辦?
夜溯風從旁握住他的手。他瞅了眼司徒凱的背影,乞求地望向夜溯風,悄悄往回抽。
夜溯風寬慰地搖了搖頭,把他的手握的更緊。正走著,喬芳同學橫刺裡殺出來,看都沒看陳明吉,熱情地叫道:「風哥凱凱帡帡,咱們去海邊賞雪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