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風哥就在對面,勺帡想也沒想便衝了過去。
夜溯風已經脫了外套,穿著羊毛休閒衫,柔美的臉蛋一派懶散。勺帡剎那產生錯覺,覺得是在風哥的小窩中。不能怪他犯迷糊,此乃單間豪華房,夜溯風的窩也是這模樣。
空調剛開,有些冷,勺帡只穿了一身錦緞睡~衣,夜溯風忙將外套披在他的身上。
仿毛外套帶著夜溯風的體溫,勺帡縮外套中,心情松得想飄,笑問:「你怎麼來了?」
望著勺帡駝鳥式的笑靨,夜溯風情願自己的腦袋只是長頭髮用的,那就不用干煞風景的事啦!
藉著泡茶,他字斟句酌曰:「來看看你。這家酒店的老闆之一是司徒凱,但他沒參與管理,中層有陳明吉的人。你有可能……是陳明吉和司徒凱鬥智遊戲裡的一枚棋子。」
雖然有點意外,勺帡仍未受打擊,還幸福地想:原來司徒瘋子是企業家!不管他在修真界啥地位,企業家不會亂來!哼哈,等他回來就宣佈:我愛風哥,你靠邊站去吧!
他抓過杯子抿了口茶,笑嘻嘻道:「司徒凱說陳明吉的智商很高,還蠻記仇,這回有戲看。」一邊把司徒凱打過小明吉PP的事說了。
夜溯風努力陪笑,這種荒唐事小帡居然會相信,他真想掬一把同情的鼻涕!
轉了轉杯子,他用盡可能輕描淡寫的語氣道:「陳明吉是另一番說辭。他說司徒凱攻擊陳氏集團數據庫,和他交上了手。」
輕輕一句,勺帡的笑容被抹了個光——攻擊大型企業集團數據庫的會是什麼主兒?白癡也知道!不會是單獨作案吧?司徒凱不像獨行大盜,黑社會的?是啊,什麼時代了,誰規定黑社會成員只是打打殺殺的強盜,大有可能看上去貌似社會精英!
他咬了下唇:「難怪陳明吉想找借口把他關入大牢!連陳氏集團都奈何不了他,看來他的背景很厚。」
「政府背景。」夜溯風緩緩吐出這四個字。他不是不想趁機誣蔑情敵,問題是不得不讓小帡瞭解實情,也許很快就得逃亡啊!
受到嚴重打擊的勺帡眼睜得大大,他早就猜測司徒凱有政府背景,證實了,那感覺就像被關進食坊籠子裡的獵物。
抓起夜溯風的手,他聲音打顫:「司徒凱攻擊陳氏,不會是……因為我吧?風哥,你快走!等他厭倦了,我再去找你!」
夜溯風心一痛,瞇眼彎唇像聽了個笑話:「小帡,政府監控企業很正常。像陳氏這類大型企業,多少會有些貓膩事。就算他們沒犯案,為了亞洲不發生金融風暴也得監控。不管他們了,你我都是小魚,他們打生打死,關我們什麼事?等我安排好了,我們一起離開。」
走?勺帡直直地盯著他,真能太平無事地一起離開?
他雙手搭上夜溯風的肩,忽地吻上那兩瓣薄唇。清涼清甜,有種令他想哭的熟悉感。
夜溯風抵住他,頭微微後仰,一對藍眸溫柔地閃動,波光瀲灩得像是能滴出水來,柔柔勸道:「我們有長長的歲月,不在這一時。」
「我想親親你!風哥,我想抱抱你!」淚水從勺帡的眼角滾落,就像一個荒野中迷路許久的孩子,無數次經過是家的山洞,卻不知那是家,今天總算知道了,他真的不想等。
「別!會弄到衣服上……小帡……別這樣……」
夜溯風一路倒退,衣褲一件件落在地上,不敢相信這個惡狼似的人是他的小帡,看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學壞容易學好難!
擔心一地衣物糟蹋了沒法穿出去見人,他狼狽地逃進浴室,某只剛修成狼的角色緊隨其後,一傢伙將他撲倒:「風哥不要我?」
看著眼前潸然欲泣的臉,夜溯風認命地低頭:「我……當然要!」
「哼!!」勺帡使勁扮不悅,眼睛卻閃閃發亮,揚手轉開熱水器。
水花灑下,池中人是這麼柔美,就像一尾美人魚!他伸手輕撫,眼前不期閃過司徒凱腰和臀勾人的曲線,那寬闊的肩膀,起伏的充滿力度的肌肉……怎麼在這種時候會想起那傢伙?!他氣憤地摔了下頭,探舌尖滑過夜溯風的胸前。
美人魚發出低吟,就像一首歌!勺帡的淚水撲索索滾落,俯首輕輕往下吻。他在這方面的技術來自某狼,一直被動接受,動作有些拙。
來到某處,他遲疑了一下,用唇碰了碰,那物一彈,渴求地蹭向他的臉。這令他大受鼓舞,一口叨住,舌頭不停地繞著打轉,發現每當滑過尖端時,夜溯風便興奮得全身戰慄,便集中舔弄尖端,一邊偷看那張衝動的臉,成就感滿滿。
夜溯風微撐起身,心中百感交集。他一直對處身不以為然,自己不是勺帡的第一個他甚至感到安慰——「破處」多麼痛苦,是人的佔有慾才讓一些傢伙津津樂道。現在他發現自己很嫉妒,吻痕、齒痕,還有清晰的五指痕!無恥色狼竟在小帡身上留下這麼多烙印!可憐的小帡,你疼嗎?他身子輕柔地一擰,纏了上去……
良久,兩人才相偎相依停下。勺帡幾乎忘了要說的話,合眼入夢前忽地迴光返照般記起,貼著夜溯風的臉道:「我……不能沒有你,求你先走!」
夜溯風心口似給刺了一刀,強笑道:「知道了。我不能馬上走,他精得很,在你身邊我反倒安全。你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對!司徒凱愛做表面戲,風哥要是離開,可能反倒遭暗算!他低低吁了口氣,死抓住夜溯風:「我也捨不得你離開!答應我,別跟他鬥,求你了!」
「好。」夜溯風溫柔地回擁,「睡吧,我會守著你。」
勺帡心一鬆,立馬沉入夢鄉。夜溯風心酸不已,今天陳明吉費心安排他們會面,是叫他帶勺帡開路,銀行卡假證件都準備好了。可惜他無法相信陳氏二號的「好心」。
和司徒凱不同,他沒見過兒時的陳明吉,認識的是一個看上去稚氣尤在、心機卻已經成熟的主兒。這主兒借刀殺人的可能性太大了,他不信陳明吉的目的僅僅是爭奪勺帡,一個公子哥,什麼美色得不到?
逃亡的經驗他很豐富,他不但是這個社會的邊緣人,也是修真界的邊緣角色,光是逃亡用不著誰來幫忙。卻也正因經驗豐富,他才會舉棋不定,勺帡這麼弱,一個不測,可能靈肉不存。司徒凱其人,很像那種得不到,寧可毀了也不給別人的角色。
輕撫著勺帡的臉,他好痛苦,如果早點採取主動,勺帡未必不接受自己,那就不會有那幫無聊大學生的打賭,不會引來司徒凱!但他真的不敢,重頭再來一次也還是一樣,在他的生命裡只有一個人需要他,孤獨漫長的歲月裡,只有這一點火花溫暖他!
絕不離開!沒有這一點火花,他不知道怎麼活下去。遙望著某個方向,他眼中閃出駭人的殺氣:司徒凱,你這個王八蛋,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