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士距茶書吧有幾百米,交通警趕來處理事故亦不會到小店來調查。
勺帡不是太有公德心的公民,急將店門關上。掉頭欲對司徒凱交待兩句,陳小公子呼天搶地撲上來:「我這條命是你的了!你有第六感!以後我就靠你保護了!」
勺帡殺氣勃生,照著他的頭來了一下:「我有第七感!麓景路九點多怎麼會有空的士?還下這麼大的雨!它應該早就載了客。馬上給你老爸打電話,讓你家派車來接!」
這時顧客們全圍了過來,七嘴八舌討論案情,紛紛提議打110。
司徒凱皺眉:「無憑無據怎麼報警?陳明吉,拜託你以後身邊帶一打保鏢,本店經不起炸彈。」
「少一口一個本店!這店是你開的?」陳明吉一臉嫌惡,他早就頂不順,應聘時他比司徒凱和喬芳來的早,帡帡卻雇了這對西貝情侶,都不知道兩隻眼怎麼長的!
喬芳笑嘻嘻捏了下他的臉:「親愛的小吉吉,『本店』的意思是說我們愛帡帡,把這裡當親親小窩,你不能給我們的小窩招來恐怖襲擊,大家說是不是啊?」
眾人轟然應答,趁機擁抱老闆——誰叫他不長成恐龍長成帥帥,又在娛樂圈混過,都說娛樂圈隨便得很,大伙揩揩油有什麼不可以?
陳明吉打翻醋瓶,恨不能給這些王八蛋一通狂扁,無奈司徒小子是武術隊的,武鬥不可能有好結果,只能來文的。於是施展轉移視線法,高叫:「那輛的士明明是發生意外,跟我有何相干?我最討厭打的,果然衝我來的,不會用一輛的士!」
時代精英們立即開動腦細胞,認真研討該的士爆炸原因。
司徒凱只想將情敵轟跑,一語定乾坤:「它不一定要載你,照你衝過去也是可以的,趕緊打電話。」
陳明吉自認腦筋一流清晰,拒不上當受騙:「少嚇人,我又不是政治領袖,不可能金貴到值一枚人肉炸彈!帡帡,真正的危險是鬼天氣。看清楚,十二月下冰雹暴雨!這是地震前兆,我家車子一樣會爆炸!不爆炸可能出車禍,不出車禍可能被冰雹砸爛!你不能趕我上死路,我要住平房,我要在店裡住!」
今天十二月二號,雨中哪有可能夾冰雹?有少少雪花才是真。眾人卻大聲呼應,一個二個都不肯走了,好像勺帡開的是酒店。他只好請兩個僱員做榜樣:「今天不會有客人來了,你們也早點回去吧。」
司徒凱眉頭一挑:「對,不會有什麼人來了。你早點休息,這裡我們來打理。」
勺帡大犯躊躇,看司徒凱摩拳霍霍的勁頭,搞不好會玩全武行。可茶書吧主要靠熟客幫襯,還得是家境比較好的學生才有能力幫襯,聚客源不易,如果這小子用拳頭把顧客轟走,以後怎麼做生意?恨只恨陳家小少爺腦抽!
然而天大怒氣得壓心中,還得微笑!勺帡覺得自己也抽風了,邊說邊想抽人:「這麼早誰睡得著?明吉,你不是說請我喝夜茶?能不能大方點,把大伙全請了。不跑遠,就到對面茶餐廳幫襯一下。」
茶書吧斜對面中西合璧的茶餐廳,是勺帡的老友夜溯風開的,藉機斬一刀公子哥,弄個心理平衡,省得去心理醫生那兒受罪。
陳明吉手一揮,氣派十足道:「我請!可這麼大雨過街全成落湯雞。司徒兄,你是我們的領袖,偉大領袖,辛苦你去跑一趟。同意的舉手!」
但見眾爪高舉呼應一片,喬芳巧笑解圍:「小吉吉,乾脆大方到底,花多兩文,茶餐廳的小妹會送過來。」
陳明吉腦袋一撥愣:「沒問題!」
勺帡道:「這麼大雨讓小姑娘送不合適,我去。」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已取了風衣閃出門:沒兩下的人當什麼替身演員?
這位不入流藝人的散打倒可列入二流,還曾夢想成為武打明星呢,可惜沒得到機會。但他沒啥好抱怨的,要是人人都有機會,那機會就不叫機會了。
風衣擋不住風雨,他幾乎立即成了落湯雞一隻,可惱路還挺遠:茶餐廳雖然就在對街,但不能橫穿,得過天橋。
雨太大睜不開眼,他憑著感覺沿街邊朝著天橋跑去。
正跑著,一條結實的胳膊將他攬住,司徒凱的聲音響起:「這是何苦?招呼一聲,我這個打雜的還能不幹?」
勺帡道:「我不是去買夜宵,是去借宿。」
司徒凱失笑:「陳明吉太會找麻煩了,欠教訓!你也叫自找麻煩,有些事當不知道不就行了?」
勺帡冷笑:「我不知道的事多著呢,末了還是會來找我算賬。就昨天,居然有人遞來警告,叫我安份開店,不要引誘純真學生。我引誘誰了?」
司徒凱低笑:「引誘我吧,沒誰會為我操這份心。敬愛的老闆,你可以放心勾搭我。」
勺帡大不自在,想掙出其攜持。該歹徒的手臂帶得更緊:「老闆,天橋不像是開打的好地方,會影響公共治安的。我們何不找一個封閉空間決勝負?想去哪?」
「茶餐廳!」勺帡苦水亂翻。當初會雇一對「情侶」做幫工,怕的就是性騷擾。再一個,兩個傢伙不合適的話,大四學生幹不了幾天,拖上些時間能從顧客中雇合適對象。哪曉得這兩位跟他耗上了!
他曾很認真地找司徒凱懇談,要他為自己和「女友」的前途考慮,結果獲知喬芳是嬌嬌女,家裡早安排好了她的工作,而司徒凱準備研究生博士生博士後一路讀下去,暫時沒必要考慮工作問題。
或許光顧煩惱,下天橋時他腳一歪,痛叫了一聲。
「怎麼了?」司徒凱急將他打橫抱起,鑽進天橋下避雨。
風雨太大,天橋下也無法避雨,司徒凱便抱著他往角落鑽,唇往他散著溫馨氣息的頸間湊,真不知道是助人還是偷香。
勺帡低聲道:「麻煩你別咬我脖子,我有艾滋病。」
溫和冷淡的聲音在急雨中聽起來竟那麼酥軟,激起司徒凱一肚邪火,滿不在乎道:「你有艾滋病,我是吸血鬼,正好一對!」手扯其風衣吻上那暖暖的頸脖。哇!淡淡人體幽香醺人欲醉,絕對不是香水味!
勺帡並非無力反抗,不知怎麼搞的居然生出深深的疲倦感,想往下墜,任由濕熱的吻落在脖間、唇上,連司徒凱拉開他的褲鏈也沒有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