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被他壓在身下,眼淚嘩啦一下就出來了。
嗚嗚嗚,嘴巴一定被咬出血了……
小丫頭委屈地挎著小臉,小手在身上使勁摸摸,也不知從哪兒掏出塊咬了一半的綠豆糕,狠狠抹了一把眼淚,顫巍巍地推薦:“大,大俠,餓了就吃綠豆糕吧,我發誓……我不好吃。吃了會壞肚子的……”
年輕男子烏翠的雙眼,透著濃濃的情欲,尨茸如月下湖間彌漫出的薄薄曦光,美得讓人窒息,閃爍著許多讓人無法理解的光芒。
“你不是她……”似忽然想起什麼,他如夢初醒。
無情地狠狠推開巫瓏。
他冷冷掠了一眼巫瓏手心的糕點,如覆冰雪的寒眸中,陡然閃過一道尖銳的殺意。
小家伙捧著綠豆糕,一連許久,手都舉酸了,對方依然無動於衷。她一拍腦袋,也不知忽然想起什麼,居然又翻出個白面饅頭,抹淚,悲憤欲絕:“如果您覺得不抵餓,還是有白面饅頭的,我保證吃了可以管好久呢。”
嗚,這可是她好容易從御膳房順出來的。
宸宮每天只管兩頓飯。
哪裡能飽!
這會兒,為了小命,她可是連明天的干糧都“進貢”了。
大出血!
可不就是大出血嘛!
小丫頭撇著嘴,可憐兮兮地吞口水。
年輕男子瞇著眼,心裡忽然湧上一種說不出的煩悶——眼前的少女,剛才根本沒看清模樣,只是下意識遵循著身體本能的反應。如今看清了模樣,他覺得好笑,自己怎麼會為這樣的女孩起了反應?
何碧和韶華秀都以為——
“皇室絕後”的詛咒,不過是來源於“無心、無情”。
可根本沒人知道,不喜歡,未必是無情。
還有另外一種解釋……就是情根深種。
倘若一個人,對個女子喜歡到“非卿不可”的地步……
那麼天下間任何的女子,他都不會看在眼底。
他所喜愛的,必然會妥放心底,悉心愛護。
他不喜歡的,勢必如草芥糟糠,隨手可棄。
韶華錦身體中,那個被解開封印的另一半靈魂,有自己獨立的意識——對現在的他而言,容五……只是當朝宰相容福的女兒,一個眼眸兒烏靈如水、藏不住心思的小丫頭,一個明明叫容五、卻不承認自己身份的小家伙。
這丫頭,行為太古怪。
他派了春秋盯著她,春秋說:“容五娘娘在落英台,獨自發呆……似乎是迷路了。”
可笑!
宮中哪個妃子,會在宮中迷路!
她們向來喜歡玩什麼“欲迎還拒”的游戲,來勾起男人的欲望……
召她來侍寢,不過是想知道,這丫頭到底在玩什麼。
可是,容五來了,他依然看不透。
這丫頭,眼神太清透、太純粹……明澈地像個嬰孩。
可韶華錦——壓根不信這世上有這樣明澈、單純的女孩!
靜。
寢宮中,靜得嚇人。
韶華錦不理她,小巫同學哭喪著小臉,費力地吞下蹦到嗓子眼的小心髒,小心翼翼瞄一眼白面饅頭,有些不捨,“其實御膳房裡還有很多好吃的……”我不心疼,一點兒也不心疼……不就是白面饅頭,嗚嗚嗚,頂多明天餓半天!
小爪子緊緊抓著白面饅頭,小丫頭勉強樂觀地在心裡自我催眠。
沉默許久,韶華錦清光似的兩片薄唇輕輕吐出了一句話,“你知道侍寢的意思嗎?”
咦,剛才不是在研究吃的?
怎麼那麼快,就轉到“侍寢”的話題上了?
小妮子一愣,旋即反應過來,立刻重重點頭,無比嚴肅地放下話來,“侍寢嘛,我當然知道。”
“你知道什麼?”
“不就是衣服一脫,然後鑽進被子,再然後我就可以生娃娃了。”這個事,冬兒姐和她說過的。
她自己呢,其實也是知道一點的!
韶華錦冷冷睇了她一眼,薄唇中,冰渣似的話音,透著颼颼地涼意,一字一頓地從牙根中崩出,“你不會懷上朕的孩子。”
“那你還召我侍寢干什麼?”
小丫頭雖然驚訝對方那麼斬釘截鐵的語氣,不過心裡還是悄悄松了一口大氣,嘴角咧開小小的、純真的笑容——
是啊,她才十五歲呢,生娃娃也太早了點吧!
何況,她只是頂替容五在這裡待著。
萬一,歷史上真正的容五出現了,時空管理局的劉艷姐姐為了維持歷史的秩序,說不定會立刻把她接回現代。
萬一,她那麼不巧地……
剛好要生娃娃了……
回到現代,不就太慘了。
小丫頭拍拍胸,覺得韶華錦性子變了以後,就這句話,說得實在太像人話了!
“朕要你尋人。”
不為他生寶寶,她至於那麼開心嗎?韶華錦冰冷的目光從她嘴角掩藏不住的燦爛笑容上掠過,隱約覺得那笑容莫名其妙的礙眼。
小丫頭一聽,愣了。
尋人?不會吧。“我在這兒不認識幾個人啊……”
她有些為難地皺緊眉毛,韶華錦是皇帝耶,什麼事情搞不定啊,尋人這種事,不是應該大張旗鼓,敲鑼打鼓地滿世界找,為啥要來找她?
“朕相信你能找到她!”
提到“她”時,年輕皇帝冷秀的面容中,明顯露出淡淡的柔情。
巫瓏小心髒猛地“咚咚咚”劇烈跳動起來。
她哭喪著臉,在周圍找了許久,終於勉強找到一個燃著淡淡熏香的燃爐——唔,這玩意看上去挺堅硬的!
她撇著嘴,哆哆嗦嗦地把香爐塞到冷皇韶華錦的手心。
在冷皇疑惑的目光中……
小丫頭耷拉著肩,聲音帶著哭腔,悲戚道:“大俠……總之,您是想著法兒,要送我下地獄,找那麼理由干什麼?直接用這個,狠狠往我腦袋上一拍!我保證……我腦袋不經砸,絕對死得干脆,不會留下後續禍害……”
反正,您看我不順眼!
直說就是!
一板磚砸上來,殺人滅口,干脆利落!
找那麼多理由干什麼?
小巫同學越想越傷心,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
“閉嘴!”
韶華錦冷峻如寒冰的聲音,不耐擲下。
被他的氣勢嚇住,可憐小巫瓏立刻立定站好,兩只小肥爪拼命捂著嘴巴,只露出一雙淚眼蒙矓的眼睛,閃動著盈盈淚光。
嗚嗚嗚,沒人權啊,連說話都不讓。
她好慘,好可憐……
“朕對你的性命,暫時沒興趣。何況,朕說過,你絕對能找到她。”
韶華錦的耐性顯然到了崩潰的邊緣。
他已經盡力試圖用柔和的語調和她說話,可吐出的話音,依然冰冰冷冷,不帶分毫的溫度。
嗚,不讓張嘴,那……流眼淚沒關系唄。
小丫頭無辜地眨眨眼,下一秒,淚水一瀉千裡。
嗚,大俠,我就說您不安好心吧!
剛才還說對我的小命沒興趣,下一秒就挖了個坑讓我往下跳,恨不得把我摔得半身不遂,直接見上帝!
就算你很酷、很帥、很有權勢,可是你當我是機器貓嗎?
不對不對!
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你就說一個“她”!
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我哪知道“她”是誰……
盲人摸象……人至少還能抱一抱大象腿!
我現在連大象尾巴都碰不到!
嗚嗚嗚,極品霉神的霉運,果然不是吹出來的——穿越就穿越唄,您說穿越以後,好日子還沒舒服兩天呢,天上就嗖嗖往下掉刀子。
神啊,您還不如干脆點,直接把我送閻羅殿算了。
橫也是死,豎也是死,干嘛這樣折騰人?!
這天,容五一直到翌日清晨才出來。
她耷拉著腦袋,失魂落魄,走路搖搖晃晃……
相比而言,韶華錦神清氣爽,飛揚的烏眉斜插入鬢,連冰雕似的完美秀容,都似籠了一層淡淡的柔意。
大家看著巫瓏的目光,一個個驚訝、艷羨、嫉妒——
巫瓏不知道,可侍奉的宮女們一個個可清楚的很,侍寢的時候,宮中按規矩,可是燃著十分濃郁的情香片!
這種香料,只要聞上一丁點兒……
就能讓人欲/火焚身……
昨天,寢宮中燃著那麼多的情香片,侍奉左右的美貌宮女,只嗅到了丁點兒香氣,都已經媚眼如絲,嬌/喘連連,下身春/水淋漓,軟了身子……差點干出什麼羞人的事情,何況一直在裡面的冷皇和容五娘娘……
那些美貌的宮女,其實是尚寢局的大太監——為了避免十五歲的小巫瓏身子骨兒太弱,承受不住韶華錦狂風驟雨似的欲/望……所以,特地安排在宮門外,等待冷皇萬一欲/求不滿,召喚來侍寢的人選。
那些美貌宮女,胸部飽滿而緊/致,盈盈蜂腰仿佛一把就能掐住。
她們一個個穿得極為暴露,薄紗似的抹/胸,幾乎掩不住雪白幼嫩的雙/峰。
那高聳的雪峰頂端,櫻紅色的圓潤小果實,若隱若現地探出小腦袋,仿佛在調皮地和你打招呼……
直看得人臉紅耳熱,恨不得立刻把她們剝光,讓她們在身下嬌吟婉轉,化作春水……
其實,宮女哪怕再美貌,也是不能穿成這樣。
畢竟,皇帝有侍寢的妃子。
宮女不可喧賓奪主,搶了侍寢妃子的風頭。
可是……
尚寢局的大太監,偏偏玩出了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