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疼,我出去等你,你先沖洗一下,再出來幫我包紮吧,我去給你找套能穿的衣服!」莫小邪直起身子,拿過地上粘連著血液的浴巾,善解人意地走了出去。
「小邪兒……」夏允晗也站了起來,手停留在半空,擔心地叫了一聲。
「放心啦,我穿件衣服,等你出來幫我包紮傷口,我莫小邪這麼漂亮,要是手上留了疤痕多影響我的光輝象形啊!」少女迎著陽光瞇起那雙可愛的月牙眼,璀璨一笑。
「嗯,那我先沖洗一下,你不要離開,要不然,我會害怕的!」夏允晗點著頭,略帶些擔心的說道,小邪兒的脾氣那麼怪異,她真的擔心她會做出什麼無法想像的事。
「知道啦,不會離開的,我就在屋子裡,哪也不去,你先洗吧,一會幫我包紮完傷口,還得負責幫我沖洗一下呢,你看我這個樣子,怎麼捨得人家親自動手呢!」莫小邪故作無辜,可憐兮兮的一臉壞笑道。
「嗯,那我就……」
「好啦,好啦,再嘮叨,就成老太太啦!」莫小邪調笑著,不耐煩地將門關上,臉上的笑瞬間消失不見,一臉疲憊地坐在床邊,傻傻地看著床,上那如初綻紅梅般妖嬈奪目的紅,手在微微顫抖,她深深的明白那一抹紅對於夏允晗這樣的女孩有多麼的重要。
肢體的糾纏似乎還殘酷地在眼前晃動著,頭有些疼痛,莫小邪忽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絲毫不顧及手腕上的傷口,一把將那吞噬了一個少女純潔的床單撩起,痛恨地扔到地上。
這一動,手腕上的血肉模糊傳來一陣刺心的疼痛,眼淚差點滴落,少女緊咬著蒼白的唇,皺著清秀的眉,無力地癱軟回床邊。
懵懂地望著地上那正往外滲出乳白色液體的東西,噁心地胃中一陣翻騰,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他還真是有心了,難得準備如此充足。
「小邪兒,你在幹什麼啊?」隔著清脆的水聲,浴室內的夏允晗依稀聽見外面的聲音,擔心地問道。
「奧,沒事,我在找衣服呢!」莫小邪把頭轉向浴室那邊,盡可能的保持著平穩的口氣。
「嗯,小心點,別傷了自己。」女子幾分置疑的補充道。
「知道啦,夏大娘,都服你啦!」莫小邪故作輕鬆地調侃道。
「呵呵……好了,我不說了!」隔著水聲,女子的聲音竟是那般悅耳動聽。
可是她越是笑著,莫小邪越是難過著,因為那樣的笑真的比對著她哭還來得殘酷。
趁著浴室裡的少女還沒出來,莫小邪忍著手上的疼痛,隨便找了件睡袍穿上,又給夏允晗找了一套合體還沒摘下商標的新衣服,遞近浴室,便開始收拾這一夜的殘局,拿出一個大大的口袋,忍著胃裡的翻騰,將地上的東西全部收拾乾淨,因為她知道這些都是昨夜的見證,如果不趕快清理掉,讓允晗看見了又是難過。
一切都收拾好後,莫小邪坐在床邊開始思考著自己的事情,他說給自己五年的時間過自己想過的生活,那是什麼意思,是五年內他都不再管自己了嗎?還是說要讓自己離開這座屬於他的房子?
說實話,她才有十五歲,習慣了這種錦衣玉食的生活,考慮到現實卻是有幾分擔憂,她不是害怕過平凡人的生活,也不是害怕吃苦,只是怕不能翻身,替允晗討回公道,昨夜,那個看似平常的夜晚,徹底毀滅了她的一切……
「小邪兒,在想什麼呢?」夏允晗已經穿好了衣服,站在莫小邪的面前,俯下身子問道。
莫小邪思考地實在是太入神了,以至於都沒有感受到夏蘊含的存在,嚇了一跳。
「想……你什麼時候出來給人家包紮傷口呢,好痛喲!」莫小邪抬起眸光點點的眼,憋著小嘴,把兩隻小手放到夏允晗的面前,故作可愛地說道。
「小邪兒……」看著那兩隻被浴巾磨得血肉粘連成一片的手腕,夏允晗的心被刺得疼痛,眼睛裡又差點流出淚來,天知道小邪兒昨晚是用了多大的力氣去掙扎,才把手弄成了這副樣子。
「幹嘛啊,都說了不許哭的,你還這個樣子!」莫小邪抬起沾染著血色的手,撫摸著夏允晗嬌柔的笑臉。
「嗯,不哭了,都過去了,藥箱在哪,我先幫你簡單包紮一下,一會再去醫院,做一下細緻地處理,小心感染了。」夏允晗轉過身,擦了擦眼角,四處觀望著,忍著眼中的淚水說道。
「在那邊的櫃子裡,你可不要逃避一會給我洗澡澡奧,嘿嘿!」莫小邪指著牆角處的一個可愛的小粉櫃譏誚道。
「嗯!」夏允晗輕聲應道,向櫃子走了過去,拿出藥箱,又回到莫小邪的身邊。
「包紮吧,我的允晗小護士!」看夏允晗把藥箱打開,莫小邪配合地伸出手,歪著小腦袋,俏皮地打趣道。
「嗯,疼了要告訴我!」夏允晗顫抖著手,用鑷子夾起蘸過碘酒的醫用棉布,看著曾經瑩白如玉,毫無瑕疵的手腕,此刻皮開肉綻,血紅一片,倒吸了一口涼氣,心疼得不捨得下手。
「沒事,我莫小邪也是練家子,這點小傷不算什麼,當初我學武功時,受過的傷比這大多了,你就弄吧!」莫小邪眨巴著一雙天真無害的大眼睛,直直的對著夏允晗猶豫不覺的眼,小臉一派認真。
「真的?」夏允晗還是那麼好騙,半信半疑地反問道,怎麼說小邪兒的功夫她也是見識過的。
「嗯。」莫小邪重重地點了點頭,心裡嘲笑自己騙人的功夫倒是再次見長,要是自己真是那麼不怕吃苦的練功夫,恐怕昨晚也就不會那麼沒用了吧。
「那好吧!」夏允晗這回也算是心裡踏實點了,低下頭,努力說服自己放下藥棉,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傷口上的血液和一些髒東西。
疼痛的感覺順著手臂上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根神經,蔓延到心裡,再侵染遍全身,但她依然含著笑,沒有流下一顆淚珠,連允晗都可以如此堅強,自己又有什麼理由哭泣呢!所以她不哭,她要堅強地笑著,皮肉的疼痛又怎敵得上她的心痛!莫洌寒,難道你的恨真的就如此不可磨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