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兒回宮自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歡喜的是安公公和侍衛們,憂憤的是各宮的娘娘們。
雨露宮裡。
「雨姐姐,這兩個多月來,皇上可是來你這裡的次數最多,如今,這都回來兩三天了,我們連皇上的影子都見不著了呢。」李小夢說的陰陽怪氣的。
「是啊,我這個外來的公主也就更沒機會了。」啟冰兒則是一臉的落寞。
「皇上是大家的皇上,憑什麼她一個人就獨佔了啊?」陳紫燕則是一拍桌子,一臉的不滿。
「好了,各位妹妹。」左雨薇卻似乎一點也不著急,「月妃姐姐剛回來,皇上多親近也是應該的,大家可千萬別多心啊,」說著,站起身來,「這個時候也不早了,各位還是回吧,我也乏了。」
聞聽此言,本來還想攛掇著讓左雨薇去找皇上的幾個人,只好悻悻的起身,離開了雨露宮。
左雨薇看著幾人的背影,冷冷的一笑,然後輕輕的摸了一下依舊平坦的小腹,孩子,你娘我能不能寵慣後宮,就看你的了。
月華宮裡。
「娘娘,您真是料事如神,這些可都是各宮的娘娘們送的。」安公公將一個包袱放在桌子上,打開,裡面堆了不少的金銀珠寶。
凌月兒微微一笑:「她們還挺大方呢。」
「可不是啊。」
「既然是給你的,你就收著吧。」凌月兒示意他將東西拿好,「有求必應就好,至於最後皇上如何,那就不是你能左右的了。」
「奴才明白。」安順會意。
「你們有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事情?」凌月兒看著天狼破浪。
「冰淑妃曾經深夜出過一次宮,回來之後就大發了一次脾氣。」
「有沒有說什麼?」
「只是說了一句『我不會放棄』。」
凌月兒點頭,良久,又問道:「皇上都招寢過誰?」
「頭一個月誰的牌子也沒翻,只是後來雨貴妃來送過一次宵夜之後,皇上就去了一次雨露宮,之後陸續又招寢過紫貴妃,冰淑妃,夢賢妃,還有一個藍昭儀,一個紅美人,但是,似乎都不合意,最後就……」安公公說著,聲音忽然就低了下去,因為凌月兒的臉色微微的有點泛白了。
凌月兒的心裡的確不舒服,她的康還真的是雨露均撒了,不,現在不是她的康了,而是大家的皇上了,暗自壓下了難過:「最後怎麼了?」
「最後就一直都是雨貴妃侍寢了。」安順說的很小心,「而且,而且,她好像還懷孕了。」
凌月兒只覺得心裡忽然就像什麼東西坍塌了一般,但是,還是強自鎮靜的點點頭,然後擺手示意他們下去吧,心再一次亂了,左雨薇懷孕了,竟然懷孕了!回想回來的這些天,宇文康雖然夜夜擁著自己入眠,可是,卻再也沒有碰過自己,他應該是嫌棄了……
「小姐。」小紅有點擔心的看著她,「幹嗎這麼委屈自己?」
凌月兒苦笑一下,是啊,幹嗎這麼委屈自己?宇文康的心要是真的從自己的身上離開了,那麼,自己也不會苦苦糾纏的,畢竟天大地大,還沒有什麼能牽絆自己的呢。
想到這裡,壓下了眼裡的水汽,再抬頭,依舊是一片雲淡風氣。
「呵呵,別擔心。」凌月兒調皮的挑眉,「除非我願意,否則,還沒有誰能讓你家小姐我受委屈呢。」然後起身,使勁的伸了個懶腰,「今天天氣不錯,走,咱們出去溜溜去。」
正值夏季,御花園的各色花卉都爭奇鬥艷了起來,尤其是湖裡的一片荷花,開的粉粉嫩嫩的,煞是惹人喜愛。
本來是想找個地方清靜一下,可是,還沒坐一會呢,一陣脂粉香就隨著風飄了過來,然後就是環珮叮咚,嬉笑聲漸漸的近了。
凌月兒不由自主的皺了一下眉頭。
「這不是月妃姐姐嗎?」左雨薇看見凌月兒,很是恭敬的福下了身子,只是垂眼之間,一抹妒意一閃而過。
「見過月妃姐姐。」旁邊的陳紫燕雖然不是很情願,但是還是彎腰行禮。
而她們身後的啟冰兒和李小夢都是含笑施禮,卻並不說話。
「客氣了。」凌月兒實在不是很喜歡和這些女人稱姐道妹的,故而,語氣客氣而疏離,「娘娘們的品級高過月兒,按禮,月兒應該給幾位娘娘見禮的。」說著,起身福了福身子。
「我們哪敢啊。」陳紫燕是行伍出身,性格直爽,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誰不知道這後宮裡,月妃雖然無品級,卻比我們這些有品級的尊貴啊。」
凌月兒對於陳紫燕的挑釁不以為然,在這些進宮的女人中,她雖然口直心快,可是卻是最沒心機的一個,這樣的人雖然嘴上說話難聽點,但是,卻是最容易對付的,不像那些面上一套心裡一套的,所以,也只是笑笑:「這個,紫燕妹妹不必在意,本宮也不過是提前認識皇上而已,那是以前,關鍵還要看以後不是?」掃了一眼一群人,「本宮就不掃幾位的雅興了,告辭。」說著,轉身離開。
「有什麼了不起的?」身後傳來了輕微的不屑之聲,「拽什麼啊?」
「小姐,她們……」小紅小翠不滿的拉了拉凌月兒的袖子,恨不得回去狠狠的教訓她們一頓。
凌月兒卻搖搖頭,算了,女人爭風吃醋的戲碼在哪裡都是有的,自己可沒那個閒心去應付這些。
小紅只要不滿的回頭狠狠的瞪了她們一眼,然後跟上。
無趣,實在是無趣的很。
接下來的日子,凌月兒連月華宮都懶得出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那些妃子們卻時不時的來串門,尤其是那個左雨薇和啟冰兒,似乎對凌月兒的不歡迎不以為然,沒事就拉著眾人來坐一會,時間一長,凌月兒也不好表現的太過冷漠。
宇文康看著眾人相處的融洽,竟然也覺得開心,凌月兒卻只覺得無語。
世紀紅樓裡。
「你這丫頭怎麼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啊?」嫣紅很是不解的看著凌月兒,「被霜打了?」
「哎。」凌月兒無奈的歎口氣,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說了一下。
「不是吧?」嫣紅一聽,竟然一臉興奮,「和古人玩一夜情?牛人。」
「牛你個頭。」凌月兒不由得白了她一眼,「是那個死女人太狠,竟然給我下春藥,我沒辦法啊……」
「話是這麼說,不過呢,和個極品帥哥倒是也不虧。」
「嗯,是不虧。」凌月兒點頭,「可是,後院似乎要起火了啊。」
「那就重新建個院子吧。」嫣紅拿著自製的指甲銼修理著塗滿蔻丹的指甲,「那個宇文康我一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先不說他這江山有你的功勞吧,但是救他一命的恩,他也不能那麼報吧?」
「那是我說服他的。」凌月兒無力的反駁一句。
「得了。」嫣紅翻了個白眼,「就見不得你這樣,你收集的那些人的把柄裡,可是有我不少功勞啊,你都沒派上用場,這不是白瞎我的勞動嗎?」
「小紅紅啊,你說我當初是不是做錯了?」凌月兒的眼神有點迷茫,「直接就親自出馬,萬一他們要是不從,也給他們弄個生死咒什麼的,直接控制住了,那也就不用弄這麼個後宮了,我也就不用自尋煩惱了。」
「這個男人啊,我還是很瞭解的。」嫣紅卻撇撇嘴,「就是犯賤,一句話心理,就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噗,凌月兒忍不住噴笑:「你是在罵你自己嗎?」
「哎,說實在的啊。」嫣紅放下指甲銼,用手托著腮幫子,「我以前有個未婚妻的,都登記了的那種,對我賊好,只是,那個時候,我就想我,就憑我,一個有為青年,長相英俊瀟灑,還多金,難不成就在一棵樹上吊死?我可不甘心啊我……」
「到頭來,那些女人和你上床也不過是為了你的錢吧。」凌月兒擺擺手,「太老套了。」
「你說對了。」嫣紅點頭,「也的確老套,我在穿來之後,靈魂還回去過一次,結果你猜我看見了什麼?」
「什麼?」
「那傻丫頭啊。」嫣紅說的眼圈竟然紅了,「我出事之後,她發現自己懷孕了,結果,她就愣是抱著我的照片舉行了婚禮……」說著,摸了一把眼淚,「而其餘的那些啊,我出事的第二天就倒在別人床上了……」
凌月兒愕然。
「我咋當時就沒發覺她的好呢?」嫣紅懊惱的捶了一下腦袋,「早要是知道,我可能也不會出車禍吧……」
「人都是後知後覺的。」凌月兒點頭。
「所以,你也不用難過。」嫣紅抹了一把眼淚,「那個男人沒卸磨殺驢就已經不錯了。」
「你這老女人,竟然把我比作驢?」凌月兒沒好氣的扔了一個蘋果過去。
「我就打個比方。」嫣紅咬了一口蘋果,「你對那宇文康有恩,卻從來也沒持寵而嬌,所以,他捨不得你,如果你是男人,早就『杯酒釋兵權』了啊。」
「你懂得還不少啊。」
「那是,好歹咱也是名牌大學畢業的不是?」嫣紅驕傲的一仰頭。
「好了,和你這個人妖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我走了。」凌月兒起身往外走。
「那你到底怎麼打算的?不會想不開吧?」
「且!」凌月兒回頭嗤笑,「我會嗎?只是,想再等等看吧。」
嫣紅看著她的背影,無語的搖搖頭,這丫頭,估計不把心裡最後一點希望都掐斷,是不會捨得做決定的,陷入愛裡的女人啊,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