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向我挑釁?」東方城緩緩走了下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是又如何?」我冷然的神情看的東方城居然微微一怔,不過,隨即又被冰冷所代替。
「安馨兒——你可知道你在與誰說話?」東方城危險的眸子緊緊的盯著我。
我在心裡鎮定再鎮定,而後微微一笑道「難道不是東方城麼?」
「你想激怒我?」東方城危險地眸子又近了幾分,寒氣越發的盛了起來。
「宮主誤會了!作為武林盟主,為的是江湖太平。激怒你會使江湖太平嗎?」我往後撤了一下身子,緩緩往前走去。
一步一步,直到走到盟主的位子前,微笑——
「宮主功力深厚,令人震驚,忘憂宮的影響力更是讓人驚歎!今日宮主來此挑釁,是覺得武林需要易主了嗎?」冷冷的看著東方城,語氣說不出的強硬——只因腳下踏著天下居,只因我站在最高處,只因身上背負的責任,只因良心上那點點的不忍與倔強。
大廳的安靜總是讓人壓抑,如此多的人,卻詭異的沒有一絲的聲響更是靜的讓人心驚。
東方城冷冽的目光緊緊的盯著我。
猶疑?
疑惑?
或者都不是——
外面是細碎的陽光,我進門來時的影子已經變成東方城的了。
細碎的耀眼的陽光下,居然是筆直修長的身影。
「我要天——天敢抵抗嗎?!」東方城冷森的語氣與溫暖的陽光激烈的碰撞著,那樣明顯的溫差對比,居然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我要地——地敢反抗嗎?!」冷冷的逼近,像是爆發的戰魔,帶著狂冷的氣息。
「我要的東西——你覺得,誰能阻擋?」只是一瞬間,東方城便到了我的面前,冰涼的指尖緊緊的扼住我的脖子,越發的勒緊。
刺痛襲來,我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這個疼痛的感覺好熟悉。
這樣的動作更是熟悉的讓人心慌吧!
「每次都是這樣的懲罰,不覺得乏味嗎?」我努力地綻出一個微笑——譏諷!鄙夷!冷漠!
東方城的眸子微縮,指尖居然鬆動了不少。
「這個天下我要定了,和我做對者,死!」冷冷的幾個字凍結了在場的所有人。
東方城一甩手,我便飛了出去。
酸痛無力感再次襲擊了身體的各個神經。我咬緊嘴唇看著東方城的背影,神情裡是滿滿的堅決。
「盟主——沒事吧?」幻影扶起我,臉色蒼白。
「我沒事——」輕輕的吐了幾個字,伸開手掌。
涼爽的感覺傳遍全身,手心裡的汗便流了出來。見東方城是我不死心的挑戰著自己的恐懼與噩夢。
「宮主,據調查,她確實是安馨兒——」黑衣人恭敬地立在轎外。
「下去吧——」東方城冷冷的說道。
真的是你?我竟然不能夠感覺到了。
變化的好大,是因為對我的恨嗎?
那樣的倔強,那樣的堅定,那樣的鎮靜,真的看不出來是你了——
冷峻的面具下,深邃的眸子裡溢滿了罕見的深情。
居然還有著深深的痛。
望不到底。
深不可測。
他!
怎能擁有感情?
他的感情早在多年以前就徹底的盡滅了。
只是不甘心的掙扎,不甘心的幻想,不甘心的等待……
蒼白有力的手緊緊摀住胸口。
似要將那個讓自己痛苦不安的心抓出來。
似要讓自己就這樣的死去。
噗——
鮮血像是開滿山野的山茶花——
美好的綻放——
他的嘴角是殘忍的——
嗜血的——
苦痛的——
微笑。
遠山如畫。
近處——
湖面如溫潤的碧玉,綠的晶瑩剔透,綠的美輪美奐——
湖底。
五光十色,如夢似幻——
「主公,已經查明,安馨兒就在天下居——」
「什麼?」驚訝綻放在絕美的容顏之上,竟然也美的讓人忘記呼吸了。
「她回去了」雨夜聲音低沉,神情一絲不苟。
「是嗎——」謨粲然一笑,閉月羞花。
「我怎麼這麼粗心?居然,懷疑自己的感知力——」謨身子微微的發抖,像是難過極了。
「主公,接下來?」
「接下來,我們就到天下居走走吧——」
天下居!
我呆呆的坐在位子上,腦子一團糟。
如此東方城,我還能與他斗嗎?
「爺爺——我該怎麼辦?」我木然的看著元吉。
「馨兒,東方城雖然厲害之極,但是獨木難成林,孤掌難敵雙拳啊——」
「我們是不是還有希望?」我喃喃的念叨。
「馨兒——」
「盟主,謨宮宮主求見——」肖鈺渾厚的聲音將我的神志拉了回來。
謨宮宮主?呵?今天怎麼這麼熱鬧?
「馨兒,謨主乃是我們的至交,他的力量是不容忽視的,他的到來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啊!」元吉神色放鬆,居然有些高興了。
好事嗎?我閉上眼睛——
陽光西斜了好多——
光線變得溫順了好多,柔柔暖暖的,淺淺的黃,給每個人臉上塗上一種溫馨的光暈。
我看著門外。
心跳居然加速了——
直到看到那樣熟悉的顏色——
刺目的猩紅色,在晚風的吹拂下,獵獵飛揚——
烏黑如墨的髮絲,柔軟妖嬈!
絕色傾城的容顏,令人窒息的美麗,妖冶的紅痣,不點兒紅的櫻唇——
一切的一切——
他就這樣的走來了,就這樣的出現在眾人眼前。
驚歎!
驚歎!!
驚歎!!!
所有的人都有一霎的恍惚,彷彿自己不是在現實中,而是在一個再美好不過的夢裡。
那樣的美——
看一眼就會失去理智,失去意識,失去希望。
我盯著他。
熟悉的微笑,熟悉的身影,熟悉的人。
「似乎——我不受歡迎呢」他微笑如花,只因這個簡單的微笑,我的痛竟然奇跡般的消散了。
那些莫名奇怪的害怕就那樣的消失了,尋不到一絲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