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湛與高緯離去之後高裕寧才解開了高長恭的穴道,高長恭第一次打了高裕寧,他眼裡含著淚水,伸手就給了高裕寧一巴掌。高裕寧沒有哭,反而笑了,高長恭看到高裕寧的笑又把他擁進了自己溫暖的胸膛。
「父親,對不起,可是寧兒不想失去父親,母親也不能失去父親。」高裕寧還是笑著,沒有一點傷心的樣子。
「都知道,我都知道。」說罷牽起高裕寧的手走近昭仁宮,二十四歲的他做了一個十幾歲孩子和一個襁褓裡嬰兒的父親,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在什麼時候嘗試這樣的角色轉換,但是如今,他真的是人父了,因為這些孩子對他與鄭子歆的愛,不僅僅是對於大哥哥大姐姐的崇拜,更多的是對於父母親的依賴和對於血濃於水的最好詮釋。
「三哥,三哥。」高長恭把躺在地上的高孝琬抱在懷裡。
「長恭,你怎麼來了?」高孝琬虛弱的睜開眼睛。
「我叫人來救你,三哥你忍著點兒。」高長恭看著血流如注般,頓時沒了主意。
「不用了,長恭,皇上要我死,你說我能活著嗎!你這般費心思反而是害了自己,不為自己想也為寧兒想想吧,還有子歆和青荷。」高孝琬抓住高長恭的手不讓他去叫御醫。
「三叔父。」一旁的高裕寧已經是淚流滿面,高湛怎會凶殘到這般地步?果真是沒了李荊兒高湛就是一頭冰冷而沒有絲毫感情的猛獸,他要任何人的性命都不會眨一下眼睛的。
「別哭了,你們回去吧,等會兒人來了就走不了了。」高孝琬放開正緊緊握著的高長恭的手。
「三哥,長恭帶你回去,帶你回去。」高長恭手足無措的收拾著從高孝琬身上流出的鮮血,可是那血卻越來越多,越來越刺目。
「快些回去,不要管我。」高孝琬用力的推開高長恭。
「不,三哥,我要帶你回去,我去給你找大夫,你會沒事兒的。」高長恭的身上也沾滿了高孝琬的鮮血,那是與他一樣的血,那種觸目驚心的紅讓他覺得暈眩。
高孝琬不再說話,還是那樣陽光的微笑,像他平日裡燦爛的笑一樣,他留給這個世界最後的景象不是怨恨,不是痛悔,更不是別的東西。他只是那樣微笑著,然後把胸口的劍拔了出來,血濺了高長恭與高裕寧一身一臉,高孝琬死了,微笑著離開了這個世界。從此他的世界裡沒有皇位之爭,沒有他與馮小憐感情的掙扎,什麼都沒有,他覺得輕飄飄的,靈魂抽離了身體。
宮外,鄭子歆與馮小憐正在往皇宮去的路上急趕著,馮小憐突然停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眼淚止不住的流著。
「姐姐,孝琬哥哥出事了,出事了姐姐。」馮小憐有些精神崩潰的拽著鄭子歆的衣服。
「小憐,別擔心,咱們快些進宮,長恭與寧兒都在,沒事的,乖,沒事。」鄭子歆牽緊了馮小憐的手,她也沒有一絲把握說高孝琬沒事,但是她必須這樣說。她知道曾經自己看著中毒的高長恭躺在那裡的時候,她心裡是怎樣的無望,她幾乎能夠明白,馮小憐此刻內心有多麼的空洞與蒼白。
黑夜裡兩姐妹互相攙扶著往皇宮而去。
「父親,我們走吧,再不走就走不了了。」高裕寧把高孝琬的屍身安置在昭仁宮冰涼的床榻上給他蓋好了被子,扶起癱倒在地的高長恭。此時的他多麼的像一個大孩子,一個可以從此後扛起家庭重責的大孩子。
高長恭被高裕寧攙扶著踉蹌的起身,兩人一步一回頭的走出了昭仁宮,不一會兒皇帝的兵馬已經包圍了昭仁宮,縱使插了翅膀的,也進不去出不來了。
昭信宮內。
「愛妃。」高湛神情凶殘的叫著自己的妃子藍琴。
「皇上,是誰惹您生這麼大的氣啊?」藍琴微笑著迎了出來。
「叫我湛哥哥。」高湛粗暴的打斷她,將她橫抱起往著床榻的方向而去。
「湛哥哥,你真壞!」藍琴在高湛懷裡臉上露出了嬌羞的神色。
「說你愛我,朕要你說你愛我。」高湛把藍琴摔在床上自己如野獸一般的撲了上去。
「藍琴當然愛皇上,藍琴不愛皇上還能愛誰呢?」藍琴嬌嗔了一聲面帶紅暈的說著。
「說你愛朕。」高湛突然停下了在她胸前親吻的動作,眼睛裡一片蕩漾著的淫=欲和嗜血。
「我愛你,湛哥哥,我愛你。」藍琴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見過這樣的高湛了,但是這樣的高湛讓她覺得有些害怕。
「你真的愛朕嗎?荊兒,朕害死了你的男人,你看他現在就在昭仁宮裡躺著呢,荊兒你還愛朕嗎?」高湛神情有些恍惚,竟口口聲聲的叫藍琴荊兒,李荊兒是他心裡永遠的痛。因為李荊兒說她愛她的丈夫,她說她愛高洋,她說她不愛高湛了。
高湛看了面前秀色可餐的女人一眼,想李荊兒歸想李荊兒,縱=欲歸縱=欲,他粗暴的撕開了藍琴的衣服,開始自己這一天勞碌的工作。藍琴在他的身下有些不知所措的閉上了眼睛,自己的工作,好像就是每天陪著高湛翻雲覆雨,除此之外再無其它了,可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奢求著高湛真的愛自己一次,只把她當做藍琴,而不是李荊兒。
「說你愛高洋,說你不愛高湛了,說。」高湛一邊毫不費事兒的做著那體力活兒還一邊對著藍琴狠狠的說著。
「我愛高洋,我不愛高湛了。」藍琴小聲的說著,聲音裡充滿了悲慼,她微閉著眼睛,享受著這個男人帶給她的快感,可是她的心卻慢慢的更加血肉模糊了。
高湛突然停下來自己瘋狂的舉動看了看身下的藍琴,那與李荊兒截然不同的樣貌,原來他迷戀的還是那個已經死了很久的女人,縱使藍琴只是聲音像極了她。他第一次溫柔的翻轉身,讓他躺在自己的胸膛,藍琴,那個卑微的女人仿似被高湛這樣的舉動嚇到了,定定的不敢動一下。
為了回到高湛身邊,她間接的害死了自己的丈夫,為了回到高湛身邊,她寧願高湛把自己當做一個已經死了的女人。她流了兩滴眼淚,在高湛的胸膛裡,灼熱的疼和淡淡的酸,高湛只是看了看這個與李荊兒截然不同的女子,好像某一日,李荊兒也這樣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