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瑜哥哥,這就走了嗎?」遠處高緯帶著隨從漸漸行進,這年他只有八歲卻與他的父親一樣,練就了一身掩藏不住的野心。
「府上有事,我要先回去處理,你長恭哥哥在裡面!去吧!」高孝瑜愛撫的摸了摸高緯的腦袋,他隨了父親的美貌,是個招人喜歡的孩子,雖然年幼但是眼神裡深邃的東西和一身皇家的裝束卻讓他看起來比同齡的孩子要成熟許多。
「李皇后果然有傾國之色,怪不得父皇每天都要來這昭信宮呢!不如李皇后就入住我母后的延彰宮吧!也省的日後父皇每日大老遠的往這昭信宮跑。」高緯的聲音,雖然不悅但臉上卻掛著笑容,一臉讓人覺得真誠的不得了的笑容。
「太子殿下說笑了,我不過是文宣皇帝的遺孀,怎能住得那延彰宮呢!我知道自己的位置,便不會踏出這昭信宮半步。」李祖娥有些好笑的看了看高緯,與高湛那麼相似的眉眼,那麼相似的語氣,那麼相似的咄咄逼人的話語。
「你明白就好,這天下是我父皇的天下,而這後宮便是我母后的天下,縱使朝政再怎麼開放,也斷然不會讓一個前前皇帝的遺孀來掌管後宮吧!」他並不吝嗇刻薄的話語,一個八歲的小孩子就能把話說得惡毒到這個份上,實在也只能解釋成家族遺傳了。
「緯兒,李皇后是你的伯母。」高長恭在提醒他說話注意分寸。
「長恭哥哥,我是當今皇上的太子。」其實站在一個孩子的角度想,他也只是想讓他的母后擁有更多的與她的父皇在一起的機會,卻不知這樣做是給兩方都增加了不必要的麻煩和負擔。在年幼的他的意識裡,既然兩人是夫妻,那定然是愛著的,但孰知那兩人的結合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一個皇帝是應該出現在皇后的宮中不錯,而這個皇后她卻不是我的母親,不是當今聖上的結髮妻子。」高緯生氣的甩了甩衣袖轉身欲走。
「很多東西是強求不來的,比如愛情、比如緣分!」馮小憐輕聲的說著,就像說著他與高孝琬之間那些遙遠的不可觸及的往事。
「你是說本殿下強求了?」高緯回過頭來看著那個一臉雍容的女子,高貴的氣質竟不像這凡世之人。他的眼底閃過一絲異色,而這異色被鄭子歆一覽無餘,她知道高緯與她妹妹的孽緣便是在此刻種下了。
「殿下要怎樣想是您自己的事情,小憐不過有感而發而已。」兩個毛頭小孩子在那裡對話,留一堆成年人不動聲色的聽著。
「小憐,你就是馮小憐?馮郡守家的小姐,你名聲很大,本殿下記住你了。」說罷轉身就走,這次是真的走了。而李可辰以看著馮小憐與遠走的高緯的背影,一臉的高深莫測,也許她知道些什麼,也許她什麼都知道。走過了高長恭那道坎兒,她所有的願望不過是為了保護好自己的姐姐而已。只要她的姐姐能夠安然的在這個世上生活著,她就滿足了,其它的別人的犧牲,她是沒有能力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