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鄭中堯匆匆趕往杏園,在朝露未逝之時採摘了新鮮的杏花讓高長恭李可辰陪同自己前往杏園後的小河邊。
「長恭還記得這條河嗎?」鄭中堯沒有回頭看高長恭和李可辰,而像是自言自語一樣的說道。
「記得,此生都不會忘記。它寄托著我母親和婉晴姨的希望,寄托著我對母親對子歆和子歆對婉晴姨的思念,也寄托著您對子歆和婉晴姨的愛。」高長恭拈起幾片花瓣向水中撒去。李可辰也拿著慢慢的一籃子杏花瓣慢慢的往水中拋灑。花自飄零水自流,相思幾分,閒愁幾許。
「婉晴啊!我對不住你,答應你要照顧好咱們的女兒的,結果還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子歆去了好幾個月了,如今還沒能安然下葬,今兒個就是來問問你,看能不能把子歆葬在你身邊兒,女兒從小就鬧著我要娘親,我一直沒能給她,心裡愧疚的很,如今人去了,也該送到你身邊了,原諒我的自私,一直把女兒留在身邊這麼久。」鄭中堯往水裡撒著杏花瓣,嘴裡唸唸有詞的向自己的妻子請示讓鄭子歆入土為安這件事。
「我不答應。」高長恭停住了撒花的動作堅定的看著鄭中堯。也許你可以親手葬了婉晴姨,但是我高長恭做不到,我做不到。
「王爺、將軍,您就放過子歆吧!她已經去世了,再也不會活過來了,你知道嗎?再也不會了,你讓她陪在你身邊做什麼?你就讓她安息吧!讓她安息吧!」鄭中堯痛苦的看著高長恭,眉宇之間還掩飾不住的怒氣。
「沒有人能從我身邊帶走鄭子歆,就算她死了我也要陪著她,直到我也死去,我要一直在她身邊,這樣她才不會覺得孤單。岳父大人,您能明白嗎?就像您深深的愛著婉晴姨一樣,我深深的愛著你們的女兒。」高長恭用誠懇的語氣訴說著自己的真情。
幾人都不再說話,只是把籃子裡的杏花大把大把的往河水裡撒,那些沒了生命的花瓣隨著水流漸漸的飄遠,就像鄭子歆像杏花一樣的粉嫩臉龐。漸漸的離他們的世界越來越遠,直到不可見。那個曾經美好的像初綻的蓓蕾的女子,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遠離的他們的世界,永遠不可扭轉的離去。
鄭中堯不再說話看著遠方的雲淡天高,婉晴,你也同意嗎?你也同意長恭的決定嗎?你也同意將子歆永遠的留在他身邊嗎?
「將軍,我們還是讓子歆姐姐入土為安吧!」李可辰抓住這次難得的機會上前勸慰。
「入土為安,入土就安了嗎?入土就沒有靈魂了嗎?多少黃土埋枯骨,一座墳墓葬幾多情,我要陪著她,而不是讓她在冰冷的墳墓裡一個人面對所有。」高長恭釋然的看了看李可辰,不是我感覺不到你的用心,可是可辰,我高長恭此生只會愛鄭子歆一個人。一輩子只愛她。
子歆姐姐,對不起,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我怎麼會想要埋了你呢!若是你將來有一日記起了所有一定會怨我的吧。對不起,我不該有這樣的想法,但是我真的很矛盾,我是要高長恭還是要你和高長恭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不,我不要他傷心,我要你們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