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恭調轉馬頭向著來時的方向狂奔而去。帶起的風揚起了他幾縷烏黑依舊的頭髮,那種決絕的背影讓鄭子歆覺得她的世界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了陽光。他的背影是絕望的,悲傷的像此刻嗚咽的風,可是他已經不再脆弱了,感情從來就不能成為主宰他的東西,他只要能活著,他要活的讓天地變色。如果不能留住一個女人,那他便留住除了她之外的全世界。
大隊人馬也都跟著高長恭往來時的方向走去,鄭子歆站在原地看著高長恭漸漸遠去的背影淚水席捲了她的所有思維,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再也不用控制自己。她終於可以好好的哭一場,為了這場沒有勝負的戰爭,為了那個絕望的永遠離開了自己的愛人,為了他她必須這樣做,就算她不為李可辰考慮那她也不能保證高長恭就會勝利,早在突厥之行時他們就已經見識了阿史那燕都的能力,她不能讓高長恭冒這樣的險。
阿史那燕都滿意的騎著馬從鄭子歆身後趕來,那時鄭子歆剛好回過頭去,就像看到另外一個高長恭走向自己一樣。此刻她不再猜疑阿史那燕都到底是不是喜歡自己,她願意再賭一把。高長恭永遠的離她而去了,她不想留在這個令人傷心的年代,不願再留在這個瘋狂的世界上。
她拿下自己頭髮上別著的杏花簪扎向曾經為救高長恭而受傷的地方,那裡的疤痕已經沒有了,可是心內的傷卻還在滴血。她願意再賭一把,她賭阿史那燕都至少對她還是有那麼一點尊重的,她賭他願意聽自己的遺言。
看到這一幕阿史那燕都瘋狂的趕過來下馬抱住了已經倒在雪地裡的鄭子歆,在這一段記憶裡阿史那燕都的腦海裡永遠都有紅色的存在,那是鄭子歆的血,他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卻深深地傷害了兩個女人,那個洛克秋離已經十年沒有同他講話了,而這個鄭子歆為了不留在他身邊毅然選擇了死亡。她太愛自己的丈夫,除了那個叫高長恭的男子,她不願留在任何人身邊,她寧願選擇死亡來證明自己的堅貞。
那一刻他看見了她的笑,伴著一滴像杏花一樣零落的淚水,一起落在他的生命裡,深深的灼痛了他。在他的記憶裡一切關於鄭子歆的好與壞都開始模糊,他什麼也想不起來,他只想讓她活著,永遠自由自在的活著,他無心傷害她卻間接逼得她如此傷害自己。
鄭子歆,只要你活著,本汗向你保證,一定把你送回高長恭的身邊,只要你覺得幸福,你想怎樣本汗都答應你,只要你活著。一時間他只是抱著她竟然不知道怎樣才好,他是無所不能的汗王卻在此刻亂了陣腳。鄭子歆,你總是擁有這種能力,讓所有人為你束手無策,讓所有人不得不尊重你的選擇,但是你可知道,本汗本就是尊重你的,這種尊重不用你用生命來換。從來不用也永遠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