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皇后的身份住在宮中的李祖娥,不,應該是前前皇后,焦慮的在自己宮中走來走去,她不是沒有看到高湛看自己的眼神,那種毫無顧忌的愛戀讓她覺得不安。如今他是皇帝,萬盛至尊的皇帝。
「荊兒,朕來看你了。」外面果然響起了高湛的聲音。
「荊兒,你躲到哪裡去了!」高湛醉醺醺的四處尋找著他口中的荊兒。
「臣妾見過皇上。」李祖娥慌忙跪迎高湛。
「荊兒,我們有多久沒再見了,怎的如此生分起來!」高湛抓住李祖娥的手扶她起來。
「皇上請不要這樣,男女授受不親。」李祖娥往後退了兩步警惕的看著高湛。
「荊兒,什麼男女授受不親,朕告訴你,這句話對朕不管用,朕是皇帝,朕想如何就如何!」高湛似乎想起了什麼久遠的往事,在那樣的過往裡他曾經被相同的原因約束著,而如今再沒有人能約束他。
「荊兒,看著朕,你好好看看!我是你的湛哥哥,我知道你是在意我的,荊兒,朕等了太久,這一天終於還是等到了。我要跟你在一起,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擋我們。」高湛抓起李祖娥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龐,那是一張怎樣俊逸的臉,時光沒能奪取他的光彩,卻奪走了他年少時的天真模樣。
「皇上,荊兒早就死了,如今臣妾是您的兄嫂,請皇上注意自己的言行。」李祖娥看了看面前的這個男人,當年那個單純而快樂的他已經不復存在了,他把自己裝進了仇恨裡,只有與別人爭奪他才能感覺到快樂。他不是高湛了,也不是她的湛哥哥,他是皇帝,真正意義上的皇帝,甚至他會是一個暴君。
「注意自己的言行?那高洋呢?他不是明明知道你我兩情相悅,卻還奪人所愛,他奪了大哥的皇位,奪了九弟愛的女人,你怎麼不去責問他?你反來責問朕,你不知道朕這些年忍辱負重是為了什麼嗎?我要把所有屬於我的一切統統奪回來。」高湛抓著李祖娥的肩膀狠狠的說著。
「可他是你的親哥哥,我是他的妻子!」李祖娥崩潰的大喊。
「親哥哥,親哥哥會奪我所愛?荊兒,你是不是愛上他了,你說,他哪一點比得上朕?他比朕強嗎?他死了,朕是皇帝,一切都是朕說了算,你也是我的,不是他高洋的。」他把李祖娥推倒在地上不顧她的苦苦哀求瘋狂的佔有了她。
事畢後只覺得一室的死寂,她沒有哭出聲,只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流著眼淚,她也不鬧,就彷彿是失去了靈魂的木偶。
「荊兒,對不起,荊兒,你看看朕,跟朕說話,朕不是有意的,朕,朕只是喝醉了。荊兒,你說你要什麼,只要是你要的朕都可以給你,朕還可以還你皇后之位,高洋能給的朕一樣能給。」高湛抱著李祖娥冰涼的身體無措的說著,這許多年來他重新找回自己的無措就是在看到那個長的很像青芳的女孩子和荊兒時。
「你走!」李祖娥只吐出這兩個字便不再看他,她讓他走,就像曾經一樣。
「你讓我走,好,我走,你願意做別人的皇后,那我也讓別人給我做皇后,你願意待在這個鬼地方那就好好的自生自滅吧!」高湛狠狠的說了這麼一句丟下李祖娥往外走去,可是他是把她丟在床上的,那動作輕柔的讓人不敢相信,他還為他蓋好了棉被,那種溫柔就像曾經年少時美好的願望一樣,渺遠而不真實。
李祖娥哭了,在高湛登基的這天夜裡她作為高洋的皇后,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像往常一樣,她只流眼淚不出聲。她的堅忍早已被歲月埋沒,她的悲哀根本不值一提,她已是孩子們的母親,她什麼權力都沒有,前前任皇帝的遺孀,現任皇帝的地下情人。她又想起曾經的年少時光,她與高湛一起騎馬一起看夕陽,但是她卻不曾看到高洋灼熱的目光,那個一直躲在角落裡主意他的其貌不揚的男子。只不過他是聰明而凶狠的,他用一切手段得到了他想得到的,包括她。
她還是之前的荊兒,不過那個荊兒只能被自己深深的埋在心裡,她是高洋的皇后那就一生都是高洋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