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她睜開眼看著周圍陌生而熟悉的環境就知道她隻身在哪裡,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她再一次的回到了這個囚籠。
一隻手臂正在打著打滴,她習慣性的用另一隻手去撫摸著自己的腹部,已是平坦的一片,安琪立刻驚叫著叫起身來,身下傳來一陣撕痛,痛得她倒吸一口氣,皺著秀眉嚶嚀了一聲。
「小姐,您醒了?」吉娜溫和的聲音傳入安琪耳朵,她還有些雲裡霧裡,為什麼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已經身在羅馬了?
「孩子呢?」她清楚地記得,清醒的前一刻她摔下樓梯時聽到蕭卓在她耳邊叫著她的名字,後來迷迷糊糊的也感覺到身邊有人在說話的聲音,只是她沒想到會出現在這裡!
「雷恩呢?我的孩子呢?」安琪焦急的搜尋著房間內的身影,卻沒有她的寶貝,她記得她聽到了他的哭聲,可是她卻一眼都沒有見著,一想到這裡,安琪便忍不住的想要落淚。
和她連在一起將近十個月的小生命突然間就這樣從她身體裡掉出來了,那種骨肉分離的感覺讓她覺得整顆心都跟著揪痛了起來。心裡的疼痛遠遠要比身體來得更痛!
「我的孩子在哪裡?你告訴我啊!」安琪哭得不能自已,在看著吉娜一臉驚慌的模樣跑出去時,她顧不得手上的點滴,虛晃著身體拔掉了手上的針頭,暈眩了片刻努力站起身就要往外找去。
蕭卓在哪裡?寶寶在哪裡?她現在整顆心裡裝的都是那個和她緊緊連在一起的小傢伙,可是她找不到他了,連蕭卓也看不到了!
不一會,聽到一陣清脆的皮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安琪知道她最不想見到的那個男人又出現了。
「你把孩子藏哪了?我要見他!」安琪踉蹌著上前抓住雷恩的衣領,以至於沒有發現他俊臉上也是一片慘白,陷入昏迷中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前一段發生了什麼事!
「他在中國,我沒有把他帶回來!」雷恩握著她的小手,看著她情緒有些激動時,暗沉的眸子中劃過一絲不忍,其實在回羅馬之前,他也見過那個孩子一面,很有靈性,很乖巧,在他見到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雙漂亮的眸子隨安琪,也像他,是繼承了他們奧萊特家族的個性!
「為什麼不讓我見他一面?我想見他!」安琪哭著已經蹲下了身,雷恩快速的伸出手臂將她整個身子抱起,他又何嘗是如此冷血的,如果等她醒來之後見到那個孩子,他還能順利地將她帶回羅馬嗎?
「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我現在不追究你和蕭卓的事了,現在孩子也生了,等你的身子調養好,就和威廉結婚吧!」雷恩將她重新放回那張大床上,然後熟練地拿起一邊被安琪拔掉的針管,再次插進她的手背中,眼神中恢復了他的冰冷,「這一次,別再妄想惹怒我!」
對安琪,他已經耗盡了耐心,也不會再讓她任性了!
蕭卓隨後趕到羅馬時,沒有明目張膽的入住酒店,而是在南宮宸先前安排好的羅馬別墅暫住了下來,等待著能接近安琪的時機,只是時間過去了十天之久,他都沒辦法順利的靠近雷恩的莊園一步,不得不說,他對他的防備是嚴謹的,只是他沒辦法再等下去了,當羅馬撲天蓋地的報導著安琪和威廉一個星期後的婚禮時,他知道這一站,他很有可能會連命都丟掉!
他不後悔,也從來都不曾後悔過,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即使是付出生命的代價!
「天祐,你多安排些人手在教堂那邊接應我,嗯,雷恩那天肯定會從他手上拿到芯片,我會見機行事的!」和閔天祐佈局好一切之後,他就默默的等待著他心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的婚禮!
這一個禮拜他總是隔著高空建築遠遠的望著不遠處矗立在一片樹林之中的威嚴別墅,似乎能感覺到安琪那雙期盼的眸子正從上面望著他,這一看便是一整天,每天遠遠的從這裡眺望,便成了他們交流的唯一方式!
安琪知道,在她決定接受雷恩安排的那一刻,她躲不過這一劫,蕭卓不會放任她不管的,即使是忘記了過去,她還是相信他一如既往的愛著她。
可是,他們的寶貝該怎麼辦?她捨不得蕭卓,更捨不得那個連一面都沒有見上的孩子!
她還沒有聽蕭卓告訴她他為他們的寶寶取的名字,還沒有看著他恢復記憶,還沒有看到言風哥,還有好多的事,她都沒有完成,所以她不知道明天等待著她的,將是一個怎樣的結果!
「我會幫你拿到你想要的東西,但是明天,我一定要見到我哥!」經過半個月的調養,安琪的氣色好了很多,都說生完孩子的女人要臥床休息一個月,可是她受不了那種漫長等待的折磨,在威廉來看過她一次之後,她就點頭同意了嫁給他!
只此一次,她做好了萬全的心理準備!
到這個時候,她竟然不希望蕭卓出現了,因為這一次,她想為安言風做點什麼,哪怕她知道,言風哥以前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甚至連那一份卑微的愛都隱藏在心底不讓她知道,直至生命的盡頭,哥哥都是愛著她的!
她永遠也忘不了一年前遊艇爆炸前安言風那一聲飽含著濃濃愛意的話語,讓她明白,安言風值得她為他如此付出!
雷恩看著安琪那張蒼白的俏臉上寫著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他知道她心裡在想著什麼,只是她真的以為他有如此狠心嗎?他們才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妹,但是她的眼裡只看得到安言風,如果能站在他的角度為他想想,那她就會知道,背負著家族使命沉重負擔的他,對她的憐愛,一點也不比安言風來得少!
隱忍著濤天的怒意,雷恩沉著一張俊臉,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對她提到安言風那副神情的依戀時,他別在身後雙手漸漸泛白,然後一言不發的離開了她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