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房間內,深色窗簾密封的落地窗前,一道頎長的身影佇立在質感上乘的絨毛地毯上,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散發著犀利的光芒,在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時,警惕性很高地轉身,優雅地踱步於沙發處,疊交著雙腿坐下,一隻手臂撐在沙發背椅上,如尊貴的王者般,用孤傲的眼神掃著面前的幾個手下。
「殿下,已經查到小姐的行蹤了!」
「十八年前夏荷夫人在效區的醫院產下一名女嬰,沒過幾天就將她丟在了醫院門口。」
「後來呢?」雷恩的聲音裡聽不出什麼浮動,他冷然的眼神像一把利劍,給人一種勾魂奪魄的氣勢。
「醫院的人說當時是將那個女嬰送回了福利院,但是幾天後夏荷又將她領了回來,當年生著重病的她根本沒辦法撫養那個女孩,所以在她離世前,將那個三歲的女孩又送回了福利院,她叫金沙,院長親口承認那年是一個叫夏荷的女人將她送回福利院的!」
「那她現在在哪裡?」雷恩在聽到那個女孩的名字時,心莫名地顫抖了一下,那個和他流著相同血液的女孩,就是他的妹妹嗎?
「她現在被一對普通姓金的夫婦收養,還在讀書!」
「好,我知道了!」雷恩琉璃般的瞳仁出綻放著異樣的光彩,單手摩挲著下巴,嘴裡輕喃著,「金沙……」
安琪走出學校的時候看到路邊停著一輛炫亮的白色法拉利恩佐限量版跑車,她不禁有些鄙夷地多看了一眼,「切,有錢了不起,顯擺什麼呀?」
安琪繞過它準備往馬路對面的公交站起去,剛走兩步就聽到了身後傳來一陣清脆的喇叭聲響,她疑惑地轉身,就看到車窗搖下,蕭卓那張魅惑眾從的帥氣輪廓,鼻樑上架著寬大的黑鏡,似笑非笑地衝她吹了聲口哨。「上車!」
「你怎麼來了?」安琪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周圍,然後快速地走過去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來接你放學!幹嘛像做賊似的?有我這樣一個英俊多金的老公給你丟臉嗎?」蕭卓有些不滿地看著她謹慎的樣子,她就這麼不想讓人家知道他們的關係嗎?反正都已經公開了。
「不是,我怕你給我漲臉,我可吃不消!」安琪寄上安全帶,看了一眼這輛嶄新的車,「怎麼換車了?」
「不為什麼,就是想換了!」蕭卓發動了引擎,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將車子駛了出去。
莫名奇妙!安琪盯著他的側臉看了好大一會,覺得今天的他看起來跟之前好像有哪裡不一樣了,但是也說不出來,反正這傢伙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蕭卓下午拿到鑰匙直接開著這輛嶄新的跑車,因為他想讓安琪成為第一個坐上他車的女人,所以開來了她的學校等她!也是因為她昨晚的那句話,他才決定換車的,但是這丫頭似乎一點覺悟也沒有。
晚餐的時候安琪坐在蕭卓旁邊,蕭纖纖坐在對面,蕭振雄坐在主位上,平時都很安靜的餐桌上,蕭纖纖突然冒出的問題讓安琪有些措手不及。
「安琪,聽說你是孤兒?」蕭纖纖漫不經心的口吻,聽在安琪耳裡卻有著危險的氣息,她抬起頭直視著一臉寫滿探究的表情的蕭纖纖時,就知道她話中有話。
「纖纖!」蕭卓臉色一沉,在聽到她說到安琪的身世的時候用眼神制止著她。
「怎麼了卓哥哥?可是據我所知,好像不是這樣的,她根本不是孤兒嘛,安柏見,她的父親根本就是個癮君子,殺人犯,她的哥哥安言風是十惡不赦的流氓,被人砍傷了成了植物人,到現才還在醫院, 安琪,我說的對嗎?」
「蕭纖纖!」還沒等到安琪開口,蕭卓重重地拍著手中的筷子,面色凝重地看向旁邊一臉怒氣的蕭振雄。
「閉嘴!」這是蕭卓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她,蕭纖纖眨著一雙不甘的大眼盯向安琪,因為她知道,蕭振雄不會放任有一個殺人犯的女兒做他的孫媳婦。
「這是真的嗎?」蕭振雄陰沉的臉色讓安琪沒由來的打了個哆嗦,她臉色蒼白地看向對面的蕭纖纖,笑得有些淒涼,在蕭卓握著她手的時候突然甩開了他。
「爺爺,我爸爸是在坐牢,但他不是殺人犯,我哥是躺在醫院裡,但他不是她口中的流氓!」安琪隱忍的憤怒在體內叫喧著衝破,但她還是忍了下來,蕭卓應該知道蕭振雄知道這些事實後的反映,而她更加不覺得她的家境被剝開後會覺得無地自容。
「蕭纖纖,你沒資格說他們!」她不能容忍這個狠戾的女人這樣抵毀她的親人,一味的忍讓換來她今天的休辱,她不會縱容她欺負到她頭上來的!
「反了,反了,你們連我也敢騙?蕭卓,你就是這樣不把我放在眼裡嗎?」蕭振雄怒斥一聲,拍著紅木桌面站起身,眼神卻是帶著懾人的寒氣。
「爺爺,安琪的家世不是她自己能決定的,我娶的是她的人,跟她的家人沒關係!」蕭卓沒想到這個真相是從蕭纖纖嘴裡說出來的,他如墨般深沉的眸子在看向她時,突然覺得她有些陌生了。
「爺爺,我不是為了貪圖蕭家的財力才嫁給蕭卓的,因為他需要我,而我也需要她,如果你因為我出身不好而嫌棄我,那我也沒辦法!」
其實安琪知道,蕭振雄真正介意的並不是她的身世,而是他們騙了他,通過這些天的相處,雖然蕭振雄表面上對她還是不太喜歡,但是至少他已經接受了她的身份。
她能想像出蕭纖纖說出這些話的用意,只是怕是要讓她失望了,她不傻,蕭振雄也不傻,比起現在蕭卓所堅持的立場,他更加不會趕她離開。
「爺爺,結婚是我和安琪兩個人的事,是我選擇了她,而不是她選擇了我!」蕭卓踢開身後的椅子,目光深邃地看著對面一言不發的蕭纖纖,然後拉起了安琪上了樓。
「那些話,你不要介意,纖纖她不懂事!」蕭卓將安琪固定在門板和他雙臂之間,看著她沮喪的小臉,心疼地撫摸著她的臉蛋。
安琪拉下他的手,輕輕地搖了搖頭,就算今天蕭纖纖說了什麼過份的話,蕭卓應該也不會責備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