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羽宮的宮門半掩著,微風拂過,又將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及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吹入宇牧雲四人的鼻端。
薛影道:「這血腥味之中怎麼還夾有腐臭氣哧,難道,難道……」一言未落,宇牧雲一聲低叫,一個箭步便已經搶入了涉羽宮宮門。
天狼郡主吃了一驚,叫道:「雲兒小心!」連忙跟進。
薛影和樂海仙君為防意外,一左一右伴在天狼郡主身邊,幾乎與她同時縱身撲入,目光所至,不禁心頭猛然一震:就在涉羽宮內距宮門口不遠處的迴廊中汪了一大片早已乾涸發黑的血跡,血泊中倒了三具身穿涉羽宮守宮劍服飾的屍體,其中兩具屍體頭向宮門伏在地上,後心都印有一個極為清晰的血手印,看樣子似是在奔逃時為敵人所擊斃,而另一具屍體則是面向上躺在地上,胸口被人擊得內陷,看其模樣,應該是正在抵禦強敵時力戰而死。
天狼郡主雖然生平殺人無數,但好生惡死乃是人之常情,眼見這三名守宮劍死得淒慘,心中微覺不忍,不願細看,將頭轉了開去。
薛影蹲下身子細細驗查屍體,沉聲道:「這幾具屍體眼睛甚是渾濁,已經難以看到瞳孔,身體上也已經開始出現腐敗的綠斑,開始散發腐臭的氣味,看起來,他們死了已經至少超過十五個時辰了。」
宇牧雲緊緊咬住牙關,道:「我看得出來他們是死於蕭恆掌下!段穎這些日子明明都已經沒有再派人潛入涉羽宮了,蕭恆為什麼還要殺人?」
天狼郡主道:「是啊,三月之期明明還未到,他怎麼能食言而肥!」
樂海仙君道:「說不定他是知道我們來了才特地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宇牧雲哼了一聲,大步向宮內而行。
天狼郡主曾經來過涉羽宮,當時她雖然滿心怨恨宇中鶴,可是也不禁為涉羽宮的美倫美奐而讚歎,如今故地重遊,見不但那些巧奪天工的假山異園早已被人毀得一片狼藉,就連那些精美絕倫的瓊樓玉宇都不可避免地被外力摧毀得七零八落,目之所及,大半都是斷垣殘瓦,昔日繁華如錦的涉羽宮竟然一派衰敗破落的景象,倒似多年無人居住,因而變成兔走狐奔競地之所一般,心中不免可惜。
宇牧雲卻是在全力留意花間樹下,房外樓中。他生怕除了涉羽宮門口的那三名涉羽宮弟子之外,宮裡其他弟子也不能倖免,然而人越怕什麼,往往就越會遇到什麼,隨著他們對涉羽宮腹地的深處,慘死的涉羽宮弟子一個一個都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這些涉羽宮弟子有些是死於掌力重擊,有些是死於鋒利長劍,有些是死於奇毒作發,有些是死於失血過多,雖然死狀相異,各各不同,但有一點卻是相同的,那就是他們的死亡時間都相距不長,都在八到二十個時辰之內,換而言之,也就是說,他們全都在死在宇牧雲到達涉羽宮的兩天之內!
宇牧雲一路走來,雖然始終未見在這些慘亡的涉羽宮弟子中有宇中鶴和嚴冰的屍體,心中存了萬一的指望,可是見到這許多患難與共的好兄弟好姐妹盡皆死於非命,心中也終是越來越悲憤難言,終於再也忍不住叫道:「蕭恆,你不是要宇牧雲來嗎?我宇牧雲現在已經來了,你怎麼不出來見我了?你出來啊,出來啊!」驀然一聲長嘯,聲音激越,直破雲霄,可是直到嘯聲漸杳,涉羽宮中依然寂靜無聲,沒有一人出聲應答。
樂海仙君道:「蕭恆明明剛才還殺了我們的兩隻鷹兒,這片刻的功夫,怎麼可能便走了,他一定躲在裡面,我們分頭去搜!」
天狼郡主道:「不成!爹爹和雲兒是蕭恆此生最大的勁敵,今日他們聯袂而來,是以前那些武林高手所根本不能相比的,蕭恆一定是怕自己打不過爹爹和雲兒的聯手,所以才故意隱匿不出,想等我們分頭搜索他時再突然出手玩各個擊破的把戲,我們絕計不能上當!」
樂海仙君一省,道:「不錯,我們不能分開!」
薛影沉聲道:「我們慢慢地找,如果最後都找不出蕭恆,雲兒,那咱們就一把火把這涉羽宮給燒了,看那蕭恆還能躲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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